△《古樂經傳》·五卷(左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國朝李光地撰。光地有《周易觀彖》,已著錄。是書取《周禮·大司樂》以下二十官為經,以《樂記》為之傳。又有《附樂經》、《附樂記》,統為五卷。
《樂經》、《樂記》為光地所自訂。其《樂教》、《樂用》二篇,則其孫清植以遺稿輯成者也。《樂經》之最不易通者,莫若《大司樂》一篇。蓋竇公以後,久失其傳。鄭氏所注,亦自隱奧難曉。學者各為之說,遂至紛紜轇轕,聚訟無休。光地之論,謂經文圜鍾為宮當作黃鐘為宮,蓋即以黃鍾為宮也。黃鍾為角,則黃鐘角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以姑洗。太蔟為徵,則太蔟徵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以南呂。姑洗為羽,則姑洗羽調也,其起調畢曲之律以大呂。據此,則黃鐘為角,乃姑洗為黃鐘之角。太蔟為徵,乃南呂為太蔟之徵。姑洗為羽,乃大呂為姑洗之羽。《經》文似當雲黃鐘之角、太蔟之徵,姑洗之羽,不得雲黃鐘為角、太蔟為徵、姑洗為羽。光地錯綜比附,亦未免迂曲而不可通。然其以上文祀天神、四望所用之律為證,亦自有意義,正不妨存此一解,以補前人所未備也。其他立說,亦多考核確當,議論精詳。蓋其究心此事,用力甚深,與一切師心臆度者固自有間矣。
△《古樂書》·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應捴謙撰。捴謙字嗣寅,仁和人。是書上卷論律呂本原,大指本蔡氏《新書》,而參以註疏及朱子之說。下卷論樂器制度,則本陳祥道《禮書》及李之藻《頖宮禮樂疏》者為多。議論醇正,考訂簡核,頗得要領。其間立說之未合者,如《六十聲圖》以宮為最濁之音。謂十二律旋宮,自黃鐘而下,林鐘均則太、姑二律為陵宮,南呂均則太、姑、蕤三律為陵宮。其意蓋以太、姑二律長於林鐘之六寸,太、姑、蕤三律長於南呂之五寸餘,故應鐘為最短之律。應鐘均則徵、商、羽、角四律皆為陵宮也。不知旋宮之法,本於十二律之相生,不以長短為相生之次。至長生短為下生,短生長為上生,不過以上、下為別,非謂徵必短於宮,商必短於徵也。其失總由於“宮為最濁”之一言,而不知官為中聲,故致此誤。
捴謙又謂“古人既雲黃鐘九寸,則其制度必加一寸而為尺。謂黃鐘九寸竟作一尺者固非,謂黃鐘九寸止得八寸一分者亦非”云云。夫黃鐘九寸為本,造律度十分之九。而析九寸為一尺,則橫黍之度。約九寸為八寸一分,則縱黍之度。是雲九寸與雲一尺、雲八寸一分者,非有異也。捴謙強加分析,尤屬未合。然其他精審處,亦往往足資考證。如《考工記》:“鳧氏為鍾,兩欒謂之銑,銑間謂之於,於上謂之鼓,鼓上謂之鉦,鉦上謂之舞。······十分其銑,去二以為鉦。
以其鉦為之銑間,去二分以為鼓間。以其鼓間為之舞脩,去二分以為舞廣。”
《記》文不言鉦間及鼓徑之度。鄭《注》雲:“鉦間亦當六,故又云鉦六、鼓六、舞四,此鐘口十者其長十六。”然鉦間、鼓間既同方六,而《記》又云:“大鐘十分,其鼓間以其一為之厚。小鐘十分,其鉦間以其一為之厚。”則鼓間、鉦間不得同度。捴謙雲鉦間與舞廣同為四,較之鄭《注》,頗為可通。又銑間謂之於,先儒皆無明訓。捴謙作《正體二圖》,則鼓間下段兩角之下垂者,即銑間。蓋古之鐘制,如鈴而不圓。兩角相距之中徑為十分,其自兩角至鼓間之長體為八分,至兩角相距之外體獨缺。故鄭《注》鍾長十六,不算銑間。又以於、鼓、鉦、舞四名為皆鐘體,則銑間自有體長之度可知。捴謙此二圖,固為最明晰也。
△《聖諭樂本解說》·二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奇齡有《仲氏易》,已著錄。是書成於康熙三十一年五月,擬進呈未果。至三十八年三月,聖祖仁皇帝南巡,奇齡迎駕於嘉興,乃以是書恭進。故卷首載三十五年一《疏》,而卷末又有三十八年《附記》。其書因大學士伊桑阿《論樂原疏》本於徑一圍三、隔八相生之聖諭,故推闡考證,分條註釋。
其進書原《疏》稱:“合三書十三卷。首為《樂本解說》一卷。”今此本乃分二卷,蓋全書文義相屬,本為一篇。刊版之時,乃以論徑一圍三者為前卷,論隔八相生者為後卷,取其條例明晰。當迎駕恭進之時,即此刊本,則仍奇齡所自分矣。
△《皇言定聲錄》·八卷(浙江巡撫採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書內推本聖祖仁皇帝論樂,而自附其九聲、七調之說。合五聲及宮清、商清、角清、徵清為九聲,合五聲及變宮、變徵為七調。謂曲終不用二變,而器色以七調之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