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明白……”武媚娘也認可的點了點頭,“最終,大昭武國是要成為大唐的友邦與屬國的,就如同高麗半島上的新羅、百濟等國,只稱王不稱皇,不能與大唐的天子平起平坐。”
“哈哈,我連王號都給你想好了——則天女王,怎麼樣?”秦慕白笑侃道。
“則天?……古人云,君者,取則於天,取法於天,倒是個蠻大氣的稱呼。”武媚娘低吟了兩句,婉爾一笑道,“你真樂意……讓我當王?那你,可就是我的王妃了!”
“呃!”秦慕白尷尬的愣了愣,“這個嘛……只要你不在後宮收藏三千佳麗,我也就無所謂了,哈哈!”
“要是我不小心……收藏了幾個呢?”武媚娘調皮又挑釁的笑道。
“那我就親率三十萬大軍,來整治你的後宮。”秦慕白嘴角的微微一咧,笑得十分邪惡,“你懂的!”
第536章 腳踏三船
清晨,籠罩在夏日朝霞中的終南山,雲蒸霧靄蝶舞鶴鳴,幾家道觀鐘聲悠揚,佛寺之中梵音吟頌。
宛如天外仙境。
李恪的臉上粘了一圈雜亂的虯髯,戴一頂星孔斗笠穿一身補丁短襟,下身是一條磨得發白的青布長褲,褲腳挽起到膝蓋,露出半截沾滿灰土的小腿。
此刻坐著牛車,搭著汗巾,手裡還握著一把磨得發亮的柴刀,左看右看便是一個趁早上山伐柴的樵夫。
前方,趙衝也做類似打扮,牽著一頭拉車的黑皮水牛手裡揮一根麻繩鞭子,一邊逍遙的信步而走,一邊還放開粗重的嗓門唱起樵歌。
李恪坐在牛車上,看了趙衝幾眼,禁不住搖頭而笑。
從安定縣脫險後的這幾日來,他一直跟著趙衝,沿途穿州過縣,做各種喬裝改扮。或扮作商旅主僕,或扮作漁郎挑夫,李恪甚至還扮過一次女子,惟妙惟肖真假難辯。
剛到關內,趙衝又神鬼莫測般的取來這許多的行頭,二人扮作終南樵夫,駕著牛車就往山上而來。
一路上,趙衝是上什麼山唱什麼歌,扮什麼像什麼,連許多地方的方言都模仿得以假亂真。他十歲跟隨父親開始走江湖,十六歲開始領袖荊襄水路的綠林匪眾,至今已經二十多年。他的警覺、機敏、見識與各種妙門手段,讓李恪大大的歎為觀止。
“趙老哥,你這樣的人才不加以大用,真是可惜了。”李恪坐在牛車上,笑道。
“我說李老弟啊,老哥我現在乾的,不就是天大的事情麼?哈哈!”趙衝放聲大笑,雄渾的聲音驚起林中飛鳥。
李恪見山野僻靜左右無人,便小聲問道:“我們為什麼要上終南山?”
“別多問,稍後你就知道了。”趙衝警覺的回頭扔了一句,繼續唱他的山歌。
李恪也就不再多言,坐在牛車上,一路隨著趙沖走。
這一路行來,趙衝沒有回答李恪任何問題。只反覆強調一點——“你放心,我斷然不會害你便是”。
李恪心忖,他若害我,我早已是死屍一具。放著這性命是撿來的,就信他好了!
如此,二人喬裝改扮隱伏潛行,一路從涇州安定,來到了距離長安僅一步之遙的終南山上。
舉目遠眺,隱約可見終南山之巔有妖兒姑娘的塑像。李恪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秦慕白,暗道:一路來偶有聽聞市井謠傳,說關西秦慕白欲反……這種事情,反正是打死我也不信。但,這樣的謠言若是傳到了朝堂之上,如何是好?
趙衝還就當真在山上劈了兩擔柴放在牛車上,然後在半山腰折了個返,穿行到密林之中,走上了一條崎嶇的山間小徑。
走了約有近一個時辰,牛車終於在一處異常荒闢十分破敗的道觀前停下。趙衝上前拍門,片刻後出來一名小道童,見了趙衝便稽首,“老趙又送柴禾來了,快請進。”
“到了。”趙衝回頭對李恪一笑,“勤快點,將牛車牽進來,卸下柴禾然後領賞錢。”
“好嘞,趙老哥。”李恪笑了一笑跳下牛車,和趙衝一同牽了牛車進了道觀直到後院柴房。
“殿下,到了這裡,終於是安全了。”趙衝撣了撣身上的泥灰,對李恪抱拳一拜,“請隨我來。”
“好。”李恪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期待:終於到了快要解開許多謎團的時候了!
趙衝領著李恪,在道觀裡穿行了數步,進了一間僻靜的單房。房中陳設相當簡單,幾個蒲團一床臥榻,一案一龕桌几茶水,僅此而已。
“行路辛苦,殿下就在此好生歇息兩日。”趙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