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拉胡爾平靜的下令道。
伴隨著拉胡爾一聲令下,兩千名早已超越身體極限的孔雀老兵幾乎同時鬆開那已經顫抖不已的手指。
兩千根箭矢這一次在天空之中的軌跡明顯凌亂了很多,有一些甚至以接近四十度的角度上飄,天知道會射到幾十裡外,而更有不少的箭矢在射出後不久就在天空之中發生了碰撞。
拉胡爾神色沉默的看著那些箭矢消失,不同於十年前見到這一幕的驕傲,這一次拉胡爾有的只是哀傷,孔雀啊,蹉跎了六年,確實已經廢了,一個弓箭手在射箭的時候手發抖了,那麼這個弓箭手距離廢,真就不遠了,不過還好,還有救。
“所有人包紮傷勢,好好思考一下自己之前的動作。”拉胡爾收斂了自己眼中的哀傷,神色平靜的看著戰象鞍座上計程車卒,語氣無有起伏的說道,但熟悉拉胡爾的人都明白他當前的不滿。
對於拉胡爾來說和漢室的戰爭幾乎沒有什麼意思,他率領的孔雀若是能恢復,那麼以現在的益州軍打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關注對手是很重要的素質,但過於關心對手,而疏忽對於自身實力的加強,那麼真就是本末倒置了,拉胡爾一直在做的不是對抗漢軍,也不是去復仇,死了十來萬首陀羅,對於婆羅門來說都沒有一年丟到恆河裡面的死屍多,有什麼心痛的。
因而拉胡爾重新掌握了軍團之後,所思考的第一件事就不是所謂的打敗漢軍,而是加強自己,當然在這一過程之中,也免不了和漢軍交手,戰爭畢竟是磨練大軍最殘酷,但又最有效的手段。
【衰弱的太多了。】拉胡爾掃了一眼最後的戰果,停止了自己的神佛加持,【不過還好,至少在最後胳膊顫抖的時候,尚且知道在最後一刻微微拉大角度,墮落了,不過還有救。】
孔雀的老兵盡皆沉默著坐在鞍座上,一旁的新兵快速的拿出藥草和繃帶遞給他們,然後這些人面無表情的用自己的左手和牙齒幫自己包紮好,一如當年那般。
沉默而又壓抑的氣氛,沉淪了六年的孔雀老卒像拉胡爾估計的那般,用自己的身體清楚的回憶起來了當年的一切,原本以為已經生疏了的包紮動作也輕而易舉的完成。
可所有的老兵都變得無比的沉默,有些事情只有親自體驗過一次之後,才能醒悟過來,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孔雀了。
“看來,你們還算有救。”拉胡爾看著這些大致還都有些印象的臉龐突然大笑道。
所有坐在鞍座上的老兵面面相覷,拉胡爾這種狂笑,在他們的印象之中根本沒有幾次。
“你們這些人應該都認識我,都真正在六年前追隨過我,多數也都打過南北之戰,跟著我殲滅過塞王,現在你們應該感受到了和當年的差距。”拉胡爾神色溫和的說道,少有的在人前流露出緬懷的神色。
“孔雀並非是你們擁有了戰象就能再次具備的力量,你們六年的蹉跎,已經讓你們無法匹配上這個榮耀的稱號,當年的我,以孔雀為名,因為孔雀揹負梵天,我以此為名是告訴你們,除非是梵天降臨,我等無所畏懼。”拉胡爾平靜的敘述著曾經。
“我們遠攻有近乎無敵的弩箭,中距離擁有足以釘穿板甲的投槍,近戰更是無畏的象兵和手上龍槍發揮實力最好的距離,我的孔雀在任何一項上都沒有短板。”拉胡爾帶著淡淡的緬懷敘述道。
“但是,看看你們現在的表現,真的能匹配上在任何距離,任何戰場壓制所有兵種,除非是梵天降世,我等無所畏懼這一聲威嗎?”拉胡爾突然聲音提高了一截,聲音森寒的反問道。
所有的孔雀老兵都浮現了羞愧的神色,只有在他們真正的首領面前他們才會表露出這樣的神色,當年強大無匹,遠攻壓制軍魂,中距離對飆可以幹掉塞王,近戰將北方精銳騎兵打的七零八落,當年的他們,現在他們,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如果說,當年的孔雀只有鞍座這一個弱點,其他時候,哪怕是遭遇到偷襲,他們都可以和任何對手一戰,現在的孔雀真的只是一個空殼子,已經不是那個足以鎮壓一切不服的超級精銳軍團了。
“從今天開始,老兵給我每天十發訓練箭,新兵給我從戰馬開始訓練!馭手給我將象兵的重甲天賦訓練好,在陛下召集我回去之前,老兵至少給恢復到戰場三發,象兵給我恢復到挨一發中型弩機能繼續作戰的程度!”拉胡爾怒吼著下令道。
“是!”所有的孔雀老兵盡皆怒吼道。
孔雀畢竟不是簡簡單單孔雀弩箭加象兵,兩者之間的差距之大,近乎於巔峰西涼鐵騎和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