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稅吏和地方民兵吧。”陳曦翻了翻白眼說道,簡雍根本不清楚早期物流業起來之後會在短期造成什麼樣的亂象,這種事情根本是不可避免的。
“這麼麻煩呢?”劉備愣了愣神詢問道。
“大規模物流業興起之後,地方保護主義就不說了,這個誰都不能避免,可原本已經消失的路卡就會再一次出現。”陳曦無可奈何的說道,“從國家上講是好事,對於地方百姓而言也是好事,但任何從國家層面上講的好事,都會對於某些既得利益者造成衝擊。”
從國家層面講的話,任何好事都會出現一部分不好的地方,區別只在於利弊的大小而已,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而遭受這這些問題衝擊的人,有的會因此從成功者變成失敗者,有的會徹底退出成為歷史的垃圾,再有一些甚至會成為反社會主義者,這些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最簡單明瞭的就是世家,這些人的生存環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但也因此進入了新時代,而沒有跟上的那些,已經被李優直接掃入了歷史,只留下新的繼承香火的“後人”。
然而對於目前所有活著的世家來說,這都是一件好事,甚至就算給他們機會,讓現在已經跳出中原圈子的世家回到當年那種排排坐分果果,三公九卿內定,權謀鬥爭無限延續的日子,他們都不會答應。
感受到了軍事貴族的魅力之後,他們已經不可能回去了,畢竟從春秋時代的軍事貴族變成秦漢世家,對於這些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退化,如果沒有秦漢政府的強力威壓,誰願意回到那種曾經那種時代。
軍事貴族無論如何,都具備用自身力量保護自己的基礎,而秦漢世家,不管再怎麼強大,當國家崩潰,秩序崩塌的時候,都會顯現出來弱小的一面,弘農楊家就是一個例子。
命運能操控在自己手中,便是自由,而享受過自由之後,那就很難在接受曾經束手束腳的一切了,這是心靈的強大,也是身軀的強大。
陳曦見證過後世的浪潮,自然明白自己這種利於萬民的行動會對地方造成多大的衝擊,所以給簡雍的時間,也是給地方的時間,接下來一年陳曦就會宣傳,各家的報紙,官方的邸報都會發動起來。
這一年時間陳曦會提供一些需要門檻的機會,用來給那些靠著本地屠宰業,畜牧業賺錢的傢伙進行轉業,也就是類似曾經張飛家的那種情況,儘可能的解決北疆大牧場出貨之後對於這些人的衝擊,同樣也是為了避免物流運輸鋪開之後,這些人對於產業造成的衝擊。
畢竟別看張飛這種家庭對於世家大戶不算什麼,可小地主對於本地的影響力並不會太低,一旦這些人破罐子破摔,就算是陳曦也會頭疼一二,終歸這本身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簡雍也是走了一路,看了一路,再加上也曾去過中原各處,隱約也能明白陳曦說的這些話到底是因為什麼。
“地方保護主義啊。”劉備聞言頗為頭疼的說道,這是中原特色,沒什麼說的,本質上也不過是從親緣到地緣的一種上升,甚至你都不能說這玩意兒有問題,只能說適度就可以。
“這都不是問題,釘死了這是長安未央宮出的命令,一級一級的壓下去,撐死了陽奉陰違,但伯寧,威碩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陳曦搖了搖頭說道,終歸是令出一門,加上政令是有利於絕大多數百姓,外加是真實不虛的,地方保護主義的問題並不大。
真正的問題其實就一個,隨著地方百姓手上逐漸的有了餘錢的這個過程,到底養起來了多少本地畜牧業和屠宰業,這些產業到底有多少力量,能劫持和忽悠多少的百姓,以及能有多少依靠這個產業生存的人,在國營運輸和物流業搞起來之後,對此進行對抗。
陳曦相信絕大多數人不會這麼幹,但要說全部不這麼幹,說實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準確的說,歷史已經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既得利益者的短視程度,或者說貪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