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見先生就要出門,不由得問道:“先生才回來便要走?”
“去元山一趟。”
陳長生道了一句,說道:“興許要費些時日。”
“這樣嗎……”
墨淵頓了一下,說道:“對了先生,這些年先生以往的故友送了些東西來,有酒,還有茶,昨日芸姑娘還來了一趟道觀,給先生帶了些東西。”
陳長生反應過來道:“芸香?”
墨淵點了點頭,隨即去屋裡拿出了幾包蜜餞。
墨淵抱著幾大包蜜餞,說道:“這些,都是芸姑娘這些年送來的,她每年都來,無一例外的都會帶著幾朵蓮花跟一包蜜餞,蓮花我放在井中藏著了,如今都快填滿了,先生你看……”
陳長生伸出手來,接過一包蜜餞,他不禁有些愣神,想起了那一日在玉佩中看到的那封書信。
他緩緩回過神來,心中微嘆,掂量了一下那包蜜餞。
這姑娘也是傻,他其實並不喜歡吃蜜餞。
還有那蓮花也是……
興許只是因為陳長生多看了兩眼,芸香便以為先生是喜歡蜜餞跟蓮花。
她便年年來送,每次都帶著蜜餞跟蓮花。
陳長生邁步來到了井邊,低頭望去,卻見井中蓮花盛開,堆滿了整口井。
他心中微嘆,口中呢喃了一句。
“這緣分……”
“當真是斷不了嗎。”
蘇珺晗站在先生身旁,說道:“先生的緣,本就是難以斷絕的事物,這位芸姑娘是這樣,連同著蘇某的姐姐也是這樣。”
陳長生問道:“狐鈺,她似乎已經不在了吧?”
他曾經也聽趙玉清說起過些許。
蘇珺晗點了點頭,說道:“或人或妖,終有壽元將盡的時候,只不過狐鈺選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子,她始終都不願意忘記先生。”
陳長生長舒了一口氣,微微點頭,隨即說道:“暫且先等上一日,你看如何?”
蘇珺晗想了想,說道:“陳先生做主便是。”
“好。”
陳長生答應了一聲,隨即對他們說道:“陳某下山一趟,晚些回來。”
有些事情,還是早些說清楚的好。
墨淵本還想與先生同行,卻被蘇珺晗給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去?”蘇珺晗問道。
墨淵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乃先生麾下真龍大將軍,自當伴先生左右。”
“你連坐騎都不是,還真龍大將軍?”
蘇珺晗嘲諷道:“再說了,你是真蠢還是怎麼?先生去幹什麼你看不出來?去湊什麼熱鬧?”
“咳咳……”
墨淵咳嗽了一聲,說道:“你不好奇嗎?”
“我看到那位芸姑娘的時候便知道了,所以並不好奇。”
“快跟我說說。”
“我偏不告訴你。”
“那你說個屁啊。”
“我故意的。”
“捏嗎!”
墨淵罵罵咧咧的就跟蘇珺晗吵了起來。
才到山腳的陳長生轉頭看了一眼山上的道觀。
不少飛鳥因為那觀中的吵鬧聲飛向了別處。
陳長生不禁一笑,說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回過頭去,隨即便朝著衍縣的方向走去。
……
雖歷亂世,但藕蓮坊卻不曾因此變化太多模樣,亦如當年一般伴著絕美的荷塘之景。
入目一觀,心靜神凝。
陳長生左右皆是荷塘,面前一條大道通往藕蓮坊,當初竹柒在此種下了千畝荷塘,藕蓮坊之名,或許也是因此而來。
“一如往常。”
陳長生遙遙而望,隨即收回目光朝著坊間走去。
卻不曾想,走在半途中時,他卻忽的見到那路道中央出現了一位穿著紅衣的小姑娘。
小姑娘眉心之間有著一抹紅魚印記,正憤憤的看著陳長生。
陳長生眉頭一挑,卻很快卻又舒展了下來。
小姑娘見到陳長生後快步朝著她跑來。
“你可逮到你了!!”
小姑娘扯住了陳長生的青衫,氣憤道:“你賠我!”
陳長生笑了笑,說道:“陳某欠你什麼了?”
小姑娘憤憤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那兩口酒,我早兩年便成精了,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成了個小姑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