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應當順天而為,但我卻始終相信人定勝天,這是一代代逝去的老人說給我聽的。’
老疤子的目光望著眼前那尊五境大妖。
此刻的他渾身有著數道傷口,手上,腿上,胸膛,背後……
無一處是看的下去的。
周身的氣血也跌入了谷底,面對面前的五境妖獸,他甚至連劍都握不緊了,但至始至終,他都挺立著身子,不曾倒下。
“木小子!!”
遠在一邊廝殺的木倉聞聲望去。
只見那似血人一般的老疤子晃盪著身子,道了一句:“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勞煩打完了把我帶回去,讓我看看,人間現在是什麼樣了。”
隨著老疤子的話音落下,他額頭上的青筋嘞起,手也緊握住了那長刀。
他迎上了那尊無境妖獸。
在對方的利爪劃破他的脖頸時,他手中的長刀,也刺入了那妖獸的心脈,氣血震動之下,將那妖獸心脈震碎開來。
如今的木倉再也沒有似上次那般大吼大叫。
他沉默著,閉眼之間眼角流淌出了一滴淚水,夾雜著他臉上的血,流淌下來。
木倉握緊了長槍,殺出一條路來到了倒下的老疤子身前。
“走好……”
他微微道了這一句,隨即便將目光投向了眼前。
木倉身上的槍勢已成,已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在那最後一抹餘暉落下之際。
城頭上的鼓聲也停滯了下來。
杜阿孃手中的鼓錘落了下來,叮啷作響,她面無血色,手腕之處,已然是一片瘀青。
若是喚作那個尋常女子,在這般大雪之下擂鼓一日,興許早早便沒命了。
鼓聲停了,天色也沉了下來。
但那荒原之上的廝殺,卻一刻都不曾停過。
從白天到黑夜,再到那黎明升起。
一輪又一輪,一番又一番。
武者之身終究難比修士與妖族,仍需輪替,也是在這樣的輪番之下,人族才在那荒原之上站穩了腳跟。
有的歸來之際缺了手腳,有的甚至是沒命回來,那荒原上不知有多少還未能收斂的屍骸……
大雪落下,落在每一個人的肩頭。
在那冰天雪地之中,仍有人不知疲倦的廝殺著,他們多數都已被那鮮血遮蔽了面容,分不清誰是誰。
有人倒下,有人接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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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生坐在那一動不動,彷彿對於外界的事毫不關心一樣。
‘玉萱’見後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好像陳長生胸有成竹了一般。
她閉上雙眸,視線落在了那荒原之上。
“竟有抗衡之勢……”
‘玉萱’眉頭微挑,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神域只餘下三十幾位修士,其餘便都是凡俗武者,這般情況,竟也能與近萬妖潮抗衡。
她側目看向了陳長生,說道:“你還有什麼後手?”
陳長生頓了一下,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陳某隻是個看客。”
他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
那神域的前人們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從姜守義,再到宋孤刀,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早已安排好了。
陳長生又道了一句:“如今則是人與天鬥!”
‘玉萱’輕哼一聲,說道:“人怎能勝天。”
“這世間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
陳長生說道:“但也有極少數的人相信,人,定能勝過天道。”
‘玉萱’說道:“且看便是。”
……
如今那荒原之上都陷入了僵持之中。
兩方都需要一個突破口。
但恰恰這個突破口是最難找的。
如今的妖族,已然沒了任何一尊八境大妖。
而人族此方,亦沒有媲美八境大妖的修士。
木倉眼觀局勢,頓時心中感到不妙。
人族如今的主戰力多是凡俗武者其耐力遠遠不如妖族,若是這般僵持的熬下去的話,最終的結果可想而已。
戰事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了吃力,兩方僵持的局勢也開始改變,妖族明顯佔了上風。
“頂住!!”
木倉道了一句,說道:“我去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