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堂的幾個夥計連同著小二小雙也一併湊上前來,追問著掌櫃。
“掌櫃,比這還肥的紅尾翹是什麼滋味的?”
“是啊是啊。”
眾人都有些好奇。
周掌櫃回憶了一下,卻是搖頭笑道:“不記得了,那一天,那一晚,有比那魚還要重要的東西。”
眾人聽後暗歎一聲。
周掌櫃則是擺手道:“別聚在這了,都去忙吧,這紅尾翹可小心燒著,別給客人給做毀了。”
“放心吧掌櫃。”
至於另外的莫要偷手周掌櫃卻沒有叮囑,這群夥計雖說總不著調,但若論起規矩來,他們都是心知肚明的。
小二這時走了過來,說道:“對了,掌櫃的,方才讓我送紅尾翹的客人在前堂等著您嘞。”
“我這就去。”
周掌櫃點了點頭,朝著外面走去。
當他走出後堂,目光朝著那前堂唯一坐著人的桌前望去的時候,卻是忽的怔在了原地。
陳長生抬起頭看向了他。
眨眼六年,周掌櫃的髮絲間多了些許白髮,臉上的皺紋也漲了許多,但相比起來,卻是胖了不少,許是日子過的還算快活。
陳長生和煦一笑,說道:“好久不見啊,周掌櫃。”
周掌櫃回過神來,他邁步往前走去,來到那桌前。
他仔細的打量著面前這位身著青衫之人,半晌都沒有開口。
陳長生問道:“怎的了?”
周掌櫃張了張口,問道:“是不是有六年了?”
陳長生點頭道:“是有這般歲月了。”
周掌櫃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就好像是一眨眼似的。”
短暫的愣神過後,他卻是忽的笑了起來,說道:“在後堂的時候我就該想到的,那樣肥的紅尾,除了你沒人能釣的到。”
陳長生笑道:“走的時候便說好了的,若往後再來,陳某一樣會提著一尾紅魚,再與周掌櫃對酒閒談。”
“你瞧我!”
周掌櫃瞧著似乎很是鎮定,說道:“我這就去拿酒。”
他連忙起身就去拿酒了,陳長生先攔下他,但開口過後,周掌櫃卻好似沒聽到似的,直直的就走進了後堂。
他取出了那一罈子最好的酒,陳了不知道有多少個年頭。
“那罈子酒是掌櫃的寶貝吧?”
“怎麼拿出來了?”
“不曉得啊。”
周掌櫃好似聽不到外人的話語一般,抱著那壇酒就來了前堂。
陳長生看著那滿是風霜的酒罈,他說道:“你瞧你,方才陳某喊都喊不動你。”
“啊,先生方才喊我了嗎?”周掌櫃愣了一下。
“你沒聽見。”
陳長生笑道:“這酒怕是你藏了好些年的吧。”
“有些年頭咯。”周掌櫃說道:“六年前的時候就該開的,先生沒喝著真是可惜了。”
“那這下陳某有口福了。”陳長生笑道。
周掌櫃和煦一笑,隨即便親自開酒,拿了酒碗來給陳長生倒上。
開封過後酒香沁人心脾,陳長生僅是一嗅便知此酒難得。
二人嚐了一小碗。
陳長生呢喃道:“滋味非凡。”
“今日便是這一罈。”周掌櫃笑道。
“甚好。”
“幹!”
菜也沒上,兩人便喝了兩大碗。
周掌櫃的面色有些紅暈,他開口說道:“當初先生一走,我以為此生都再難相見了。”
陳長生說道:“總有再會之期的。”
“夢裡我見過了那大河山川上京盛世,當初之時都未能謝過先生圓我少時一夢,先生別瞧我這般冷靜,實則我心裡已經亂如麻繩,我……”
周掌櫃說著,拿著酒碗的手就顫了起來。
陳長生伸出手來將那手中酒碗放下,說道:“掌櫃的不必如此,你我當初萍水相逢,你說一兩銀子買得來這紅尾翹,卻買不來這幾分情,說來是這人情,你我既為故友,故友相見,應把酒言歡,又何必拘泥於這般繁文縟節。”
周掌櫃長舒了一口氣,搖頭笑道:“我自罰一碗。”
“那可不行。”
陳長生笑道:“這般好酒可不能叫你一個人喝光了。”
周掌櫃聽後哭笑不得,隨後便給先生倒上酒。
“先生請。”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