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坊鎮。 那一道青衫身影出現在河岸邊上。 “嘔……” 趴在地上乾嘔了幾口後,陳長生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躺在地上,喘息了一陣。 隨之便感受起了這道身軀。 沒有業力,沒有因果,皆是福運在身。 湊到那河岸邊上,藉著水中的倒映,看清了自己的面貌,五官無二,只是那頭髮顯得有些雜亂,若是衣服再破爛一些,那便像是個乞丐了。 “呼……” 他長舒了一口氣,隨後目光望向了那天穹。 遲疑片刻後,開口道:“天地乾坤,敕令,斬分河水!” 話音落下,便見那天地道韻有所呼應。 眼前河床忽的散開,好似被人從中一刀斬開一般。 他緩緩起身,邁步走過了河。 這樣的感覺真是讓他有些懷念。 往年時,他行敕令,得天地相助,可謂是呼風喚雨,後來入魔便不再有這樣的情況了,如今再度使起,不免讓他覺得有些恍惚。 他的目光看向遠處,心中暗道:“如今這般,就可以能慢慢謀劃了,不著急了,嗯……” 如今可是李代桃僵。 他可不是之前的陳長生,而是曾經那人人喊打的魔頭。 但是,誰又看的出來呢? 至於陳長生,便代替他承受天道的雷罰吧。 …… 魔君遁走,不斷逃亡。 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仍舊沒有逃過天地的窺視。 但凡自己停下,下一刻就會有雷劫降下。 他只有不停的逃,尋找那能夠躲過天機的地方。 心頭思緒一出,他便一路往那荒海趕去。 直至到了某地,沒入荒海之中,穿過那海中峽谷,揮手盪開那谷中淤泥,來到了那一道生死門前。 “轟隆!!” 雷劫落下。 幾乎力竭的魔君也在這最後一刻進了那生門之中。 他大喘著氣,胸膛起伏不斷。 手臂已然麻木,身上各處被那雷劫劈的焦黑,好似被火焚燒過一般,慘不忍睹。 “咳,咳…哇……” 他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的內傷也很嚴重,真正的紫霄雷霆落下,他才醒悟過來,這完全不是修士能夠承受得了的。 若非那源源不斷的魔氣,以及這一副強悍的身軀,他早便神魂俱滅了。 魔君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起身往那門後走去。 一步一步,來到了那南園之中。 滿月正坐在那院子中,手中翻動著一本書,饒有興趣的看著。 見有人來了,抬眼望去。 滿月的目光看著他,不禁笑道:“我就說,你沒那麼容易死。” 魔君臉色微變,走上前坐了下來。 “得益於這幅肉身。” 滿月看了一眼,點頭道:“那倒是,好歹當初他以前也是由僵道入行,又稱金僵道人,這幅肉身自然強悍不矣。” 她打量著眼前的人,卻是有些意外,開口道:“你似乎很平靜。” 魔君眉頭微挑說道:“木已成舟,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更別說如今身受重傷,宛如喪家之犬,除了此地,我也別無去處了。” 滿月微微點頭,說道:“明智之舉。” 她放下了書,說道:“當年在青山城時你收留了我,如今我也收留你一陣。” 魔君嗤笑了一聲,說道:“那還真是多謝。” 滿月張了張口,說道:“陳長生,你早該明白的,我本天道,最是無情,從一開始,你就踏進了圈套裡。” 如今已然化作魔君的陳長生面色平靜,說道:“其實早在之前的時候,我就有所發覺了。” 滿月點了點頭,說道:“那你何不當初就斬了我。” 陳長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你們,我又如何能完善地府黃泉,順利的踏進輪迴呢。” 滿月說道:“所以你本意就是想拉我們做你的墊背的,你還真是無情。” 陳長生道:“若是對待朋友,陳某定不會如此。” 滿月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將你趕出去還來得及嗎。” 陳長生舒了口氣,說道:“你覺得呢?” “玩笑而已。” 滿月看著他,說道:“便在這住下吧,等你修養好了再出去。” 陳長生頓了一下,說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滿月聳了聳肩,說道:“我不做什麼,是他想做什麼,你得去問他了,我瞭解不多。” 陳長生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地府是無法破除詛咒的,對嗎?” 滿月點了點頭,“知道,他早便試過了。” 陳長生怔了一下,“早便試過了?以前還有地府?” 滿月解釋道:“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想不明白嗎?” “什麼?” “我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那你覺得,我會是哪一部分呢?” 陳長生恍惚了一剎,說道:“原來如此……” 滿月說道:“我於這世間,本就只是一道規則罷了。” 陳長生道:“所以,玉萱的事也是你編造?” 滿月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我不曾騙過你。” 陳長生頓了一下,隨即說道:“那你,又是抱著什麼目的呢?照你的話看來,你與那魔頭應該有著不同的目的,只是過程相似,故而同路,我說的可對?” “不錯。” 滿月停頓了一下,卻是看向陳長生道:“不過,你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如今你已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