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數年歲月。
在那修仙界的漫漫長路之中,那位青衫先生正戴著斗笠披著蓑衣坐在那大湖邊上,靜待著那湖裡的魚兒上鉤。
“滴答。”
雨水順著那斗笠的邊緣落了下來,落在湖裡,與那天上落下的雨水一般,蕩起波紋,隨即消失不見。
“你這釣的上來魚嗎?”
陳長生身旁坐著的人望著那湖水,撐著下巴,肚兒餓的起了聲音。
那小姑娘似乎餓壞了,就等著那條魚了。
陳長生道:“看運氣。”
鍾離舒了口氣,卻道:“說好的,你請我吃魚,這會我娘都該做好飯菜等我回去了。”
陳長生抬起頭看了一眼,下雨的天總是陰沉沉的,瞧不出時辰來。
他道:“或許得明天了。”
鍾離有些失望,吧唧了一下嘴,想了想後起身道:“你接著釣吧,我回去吃點東西,明個再來找你。”
“也好。”
“你明天還在這嗎?”
“興許在。”
“好,釣上魚可不能一個人吃了,說好的,請我吃魚。”
陳長生無奈一笑,說道:“好,陳某記得了。”
那小姑娘溜達著走了。
陳長生也沒在意,他是這些天才來這兒的,見了這大湖,不免就好奇起著湖裡的魚兒味道如何,索性便在這裡釣起了魚,誰知這湖裡的魚兒精明的厲害,一連兩日都落了空。
半途還遇到了這個小姑娘,倒是個自來熟,跟陳長生聊了不少,很快就熟絡了起來,她也藉機向陳長生髮難,讓他請吃魚。
陳長生便也就答應了下來,左右不礙什麼事,自己也只是想嘗一嘗而已,吃完卻是有些難。
陳長生沒有歇息,一直坐在這湖邊,等著魚兒上鉤。
一晃又是一晝夜。
第二日正午的時候,天上烈陽曬的厲害。
鍾離來的時候頭上頂著一片荷葉,興許這樣涼快些。
鍾離來到陳長生旁邊坐下,順便給他帶了幾顆蓮子。
“吃不?”
陳長生見此愣了一下,隨即道了句多謝,伸手接過。
鍾離見此道:“啊,你不去苦心嗎?”
陳長生將那蓮子剝開,吃下口中,說道:“苦中回甘,會更加甜上幾分。”
“咦。”鍾離搖了搖頭,卻道:“我是吃不來,大人家卻都這樣吃,搞不明白。”
“因為你年紀尚小。”陳長生道:“越是年少,對於這些苦澀之味感知的也越發清晰,比起來我們而言,或許你吃起來,苦味更盛一些。”
“啊?”
鍾離聽後眨了眨,說道:“有這種說法?”
“是啊。”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人越老,越是吃的鹹,也是一樣的道理。”
鍾離問道:“你知道的好多。”
陳長生道:“書上會有。”
“你讀過書?”
“讀過一些。”
鍾離說道:“那你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只有大戶人家才有書。”
“這樣啊……”
陳長生反問道:“也有學堂啊。”
鍾離搖了搖頭,說道:“學堂的拜師禮很貴,尋常人家也給不起,而且,讀書又沒什麼用,不如多種些地有用。”
陳長生頓了一下,問道:“種地?除了種地呢?”
鍾離道:“或者,嗯,被山上的仙長看中,那才算是出息。”
“修行啊……”
“是啊,打小我爹就跟我說,只有成了仙長,才能出人頭地,其他的都沒用。”
陳長生道:“如果是這裡的話,或許入道修行,才是上乘之選,但是,讀書也不是說沒用,至少能增長你的閱歷跟見識。”
鍾離吃著蓮子,說道:“不見得。”
“陳某送你兩本書,如何?”
“啊?”
鍾離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看都看不懂,你送我能怎麼的?”
陳長生聽後愣了一下,說道:“是陳某忘了。”
他不禁對這修仙界感到有些無奈。
這樣一個道行為尊的天下,終究會讓許多東西在這歲月之間淡化。
人們視修行為上,讀書反而成為了下乘。
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