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街邊看著他的人站了起來,陳長生也意識到自己該走了。
慢慢的周圍有五六個人都朝著他這裡走了過來,陳長生的步子拐進了某個巷子裡面。
當那些人走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巷子裡面空無一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而此時的陳長生已經出現在了水盡城城之外。
眼前是茫茫的沙漠,看不到半點的煙。
這也意味著他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陳長生猶豫了一下。
其實他是漫無目的的,他的一路上其實都是漫無目的的,於是我就隨便選了個方向,他也不在意到底會走向哪裡。
但總歸會到一個地方。
沙丘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腳印,但不過半個時辰那些腳印就會被風沙所掩蓋。
所以很難留下人的痕跡,但卻亦有生靈活在這裡。
風沙傾瀉而下,陳長生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能夠感受的是周圍的風沙越發少了起來。
逐漸的他看到了綠洲,看到有人拉著馬車在此地取水。
大抵是要拉到某個城池中去賣的。
陳長生本還想與他們一起,但當他看到那些人都是北漠人的時候,便也沒有再上前去打擾。
人家不歡迎,也就沒必要再上前去了。
當然陳長生也說不上討厭,都是人,不同的只是品行而已。
他繞過了綠洲,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直到遠遠的望見了土地,至此他才知道自己走對的方向,並沒有往反方向走。
又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了一座城池矗立在眼前。
那城頭之上纂刻著【江古城】三字。
這裡臨近沙漠,但這座城卻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陳長生對此感到好奇,於是便走進了城中。
還讓陳長生感到意外的是,駐守在城外的一樣是北漠人,但他們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阻攔。
這也意味著,這座江古城也是如今北漠的城池。
而進城的人中也不乏有許多從大襄而來的人。
從樣貌之上很容易分辨出來。
這些人大部分都拖著貨物風塵僕僕,趕了很遠的路才來到這裡的。
懂了這也意味著大襄與如今的北漠之間還在通商。
對佔據了大襄的五座城池,商路竟然還在延續,不免讓人覺得難解。
進城後,陳長生來到了一家賣吃食的鋪子。
叫了一碗麵後隨即他讓小二打聽了起來。
小二跟陳長生說起了江古城。
這個名字有些特殊,但其實透過歷史也可以瞭解到為什麼會如此,早在很多年前的時候這裡曾是通天江的盡頭,但隨著後來風沙侵襲、江水枯竭,眼前的江道也隨之被風沙掩蓋,便也就不再有盡頭之說了。
但這個名字卻一直流傳了下來。
但讓陳長生有些意外的是,小二竟是大襄人士。
陳長生問道:“你是大襄人士,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小二聽後無奈道:“要不然沒辦法,誰樂意跑到這種地方來啊。”
“沒辦法?”
隨即小二解釋其他如今大襄境內的情況,不是戰事不斷,百姓沒有田種,但卻沒糧食吃,最終種出來的糧食,都上交給了頭頂的王爺。
賦稅繁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不得已之下,小孩兒就與同鄉的幾個人跑到了北漠這邊來開了一家鋪子。
所以說也掙不了幾個銀子,但卻能勉強維持生計,不至於餓死。
陳長生聽後皺起了眉頭。
在小二的慢慢講述之中,他也瞭解到了當初的七王之亂還有如今的五方勢力。
“一眨眼大襄竟然成了這幅模樣……”
陳長生聽後心中輕嘆,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更多的則是有些擔心。
不知道秋月坊怎麼樣了,青山城呢,又會是何等樣貌?
小二嘆了口氣說道:“起初來的時候害怕北漠人會找我們麻煩,來了之後才發現是想多了,他們跟傳聞中說區別甚大,也不是豺狼虎豹,相反的其中大多數人都很講道理。”
許多年前的時候,北漠入侵大景,那時候就做過屠城的事情,但如今卻是大不相同了。
民族在歷史之下逐漸有了禮儀與教育。
這一切都得歸功於西蕭年代的一些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