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目光望去,看向那逐漸蛻變的青蛇,他頓了一下,隨即卻是抬起手來,招來聽雨。
恰在此刻,卻見一道身影走來。
“先生。”芸香望向陳長生,欲言又止。
陳長生回過神來,說道:“陳某沒事。”
他頓了一下,說道:“先將宋飽給帶回去,我去去就回。”
說罷,他御劍而去,追著那一抹金光而去。
趙玉清御劍而去,片刻後卻忽的發覺有道氣息緊跟身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停了下來。
陳長生腳踏聽雨劍,來到了趙玉清的面前。
趙玉清看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做事,總是要有個理由的,其實說來,是陳某不解,所以想前來問問。”
“我趙玉清做事,何須理由?”
陳長生聽到這話微微點頭,說道:“這倒也是個理由。”
他是趙玉清嘛。
那個無論修仙界還是人間都要避讓三舍的魔頭。
趙玉清平靜的看了他一眼,不發片語,隨即就要離去。
陳長生忽的開口道:“早年,陳某在唸珠所存的記憶之中看到一條蛟龍,其名阿蠻。”
趙玉清的步子停頓了一下,他只是淡漠的道了一句:“猜到還問?”
他便是他,話語之間,也從不吝嗇一些事情。
“你與阿蠻有交情?”陳長生問道。
趙玉清思索了片刻,答了一句,說道:“曾是山主。”
“山主?”
“雲浮山主。”
那雲浮山,早在許久之前,其實並不是他趙玉清的,此地乃是蛟龍盤踞之地,曾也不稱雲府,而是蛟雲倒山,是老山主,也就是阿蠻離世過後,叫此地交予趙玉清,才有了這麼個名字。
陳長生點頭以示知曉。
他頓了一下,卻又說道:“此事卻是有些難以處理。”
趙玉清笑了一下,說道:“她是什麼,她自己決定,魔一定就是惡嗎?這點,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
陳長生道:“陳某自然是知曉,只是如今她這般,倒是讓陳某有些糾結。”
趙玉清沉默片刻,開口道了一句:“你殺她,我殺你。”
陳長生並不懷疑趙玉清的真實性。
他頓了頓,隨即卻似豁然開朗一般笑了起來。
“好。”
趙玉清自然也看的出來陳長生如今是怎樣的情況。
他甚至有十足的把握能殺了陳長生。
但他會不會再活過來,卻是說不定。
陳長生抬起手來,身下聽雨劍握於手中。
趙玉清神色微頓。
卻見陳長生抬手挑起一抹劍光,輕啟道:“那陳某便殺她!”
趙玉清面色一滯,他見陳長生不帶絲毫猶豫,連忙應出一道劍氣前去阻攔。
劍氣也於半途破碎。
趙玉清的目光冷了下來,看著陳長生道:“你想死?”
陳長生著趙玉清,說道:“陳某死過千百回了,卻不曾怕過。”
他橫劍於身側,面向趙玉清,說道:“我留你,是想讓你看著她死!免得後面再節外生枝。”
趙玉清怒從心起,說道:“你陳長生就非要這般?這般將世間的事情分的一清二楚不可嗎?”
“她該死。”陳長生搖頭道:“於公於私,她都不該活。”
“早年所行惡事,便已足夠她死千百回了,身為水神卻又圈養河鬼供養神魂,此是於公,於私,她膽子倒是大,算計陳某,不顧百姓,甚至不惜引一凡間女子入局。”
“她此生悲慘,但卻不是她能活命的理由。”
陳長生上前一步,繼而說道:“她前世如何,亦與她此生毫無關聯。”
趙玉清冷言道:“你不必說這麼多,我趙玉清從不認什麼善惡,自懂事開始,我便只認自己的本事,誰惹我,誰便是惡,我便殺誰!從不是你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
陳長生微微點頭,說道:“你說的對,那她算計陳某,陳某殺她,有錯?”
趙玉清頓了頓,說道:“自然無錯,不過你也要看她是誰罩著的!你要殺她,也需過了我這一關,你陳長生莫不是欺軟怕硬?只敢與我講道理,不敢動刀子?”
陳長生面色平靜,上前一步,說道:“早年試劍,卻是不分伯仲,如今雖不如從前,但也願意一試,也應當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