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
正陽,夜有廟會。
短短几日之間,官府就做好了廟會的所有籌備。
請了青仙觀的道長作法,又給龍王廟添了不少香火。
今日天色正好。
快入夜的時候便瞧見了日月同天之像,只是那月亮還有些不夠明亮。
片刻後,月光皎潔,那漫天星光也顯露了出來。
“先生?”
院子門口站著一位女子,臉上帶著皺紋,髮絲之間穿插著白髮,往常穿的樸素的她今日卻是換了一身紅衣。
陳長生見後不禁愣了一下。
這些年來,芸姑娘一直都穿的淡雅,要麼青色要是便是淡的白色,卻也從未見過她著紅衣的模樣。
芸香見先生愣住,於是便解釋道:“難得熱鬧,總是要穿的喜慶一些。”
陳長生上前,說道:“芸姑娘穿這身衣服,感覺大不一樣。”
“比如?”芸香問道。
陳長生話語一頓,思索了半天,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種感覺總是難以描述的。
芸香笑了一下,隨後小聲說道:“那先生喜歡嗎?”
陳長生頓了頓,隨即點了點頭。
正說著,卻聽魚紅錦的聲音傳了出來。
“喂喂喂!別膩歪了!!廟會都開始了!”
芸香回頭看了一眼魚紅錦,頓時便紅了臉,低下了頭來。
魚紅錦抱著手,揪起嘴學著芸香的樣子,陰陽怪氣的說道:“那先生喜歡嗎,喲……”
“紅錦!”
芸香說著就要去揪魚紅錦的耳朵。
魚紅錦連忙躲閃,一溜煙就跑了。
芸香張了張口,回頭看向了先生。
兩人相視一笑,頗為無奈。
魚紅錦走在最前面,芸香與陳長生便走在後面,二人一邊走著,一邊聊著,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廟會門口。
值得一的是,一進門就瞧見竹生猜燈謎的那輛木車。
比起之前見的,這木車瞧著嶄新了不少,想來是修繕了一翻,而在那最中間最高的位置,掛著一盞燈謎,上面是那困惑了竹生許久的上聯。
“猜燈謎!”
魚紅錦目光望去,看向那老闆道:“老闆老闆,猜對了送酒喝嗎。”
竹生笑了笑,說道:“送。”
他自然也是知道魚紅錦的,都是在青山城活著的妖怪,總是會碰上面的。
魚紅錦咧嘴一笑,說道:“那不猜能送嗎?”
竹生無奈一笑,說道:“你家大人來了。”
說著魚紅錦回頭看去,卻見陳長生與芸香已經站在了身後。
芸香伸出手來,敲了敲她的頭。
“哎喲。”魚紅錦摸了摸腦袋。
“又胡鬧。”芸香無奈道。
魚紅錦癟了癟嘴,不敢多說。
竹生看向陳長生,又看了一眼這紅衣的女子,他和煦一笑,隨即拱手道:“見過陳先生。”
陳長生問道:“生意怎樣?”
竹生說道:“這會才入夜,生意不多,晚點就好了。”
“挺好。”
竹生問陳長生要不要試試猜個燈謎。
陳長生想著便算了,芸姑娘也覺得不必,這燈謎都不難,除了最上面的那一個。
魚紅錦倒是很感興趣。
大抵是因為竹生說要送酒。
芸香說道:“早年時也猜過燈謎,當時還給老闆留了一迷,那時候還是一位老人家。”
竹生說道:“他已然離世了,將這木車留給了我。”
“原來是這樣……”芸香點頭道。
陳長生問道:“早年芸姑娘也曾留下過燈謎?”
“也?”芸香看向陳長生。
陳長生笑道:“陳某在想,或許是同一天。”
竹生聽後說道:“若真是如此,那才是一件巧事。”
“那時先生留的是什麼?”芸香問道。
陳長生說道:“具體的不記得了,但謎底是有關九節蓮的。”
芸香聽後微微一愣,她思索了片刻,開口道:“四時常綠不曾雨,安得佳名九節蓮,葉染斑斕朝飲露,花開爛漫晚凝煙……”
陳長生聽著芸香說起此這段詩時也不是不禁一愣。
竹生見此好似也明白了什麼。
就這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