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世間諸多人而言,歲月短暫緩緩,一時一刻都是歲月。
人們於歲月中活著,為幾兩碎銀,為明日的吃食,為往後的一切做著準備。
如今雖是亂世,但在短暫的歲月之間,幾位王爺與朝堂之間卻是維持著平衡,明面上大家都未曾動手,只是在暗地裡爭鬥不休。
但至少在百姓與世人看來,這仗短時間內打不起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但這樣的平衡,卻也未能維持多久。
煞血道。
這個江湖人混雜於此的地界。
這裡什麼都有,陰暗潮溼之下的黑市,骯髒令人不適的交易,還有那街道上因微末之事而起的殺戮,每一天都有人死在這裡。
天下大亂,武人混跡於天下,許多棲身於王府或是朝堂,但更大多數,則是不願參合進其中,這是要命的事,這天下總是成敗皆輸,所謂的從龍建業,最終總是會成為一場騙局。
也不知道多少歲月裡,朝堂對於這座江湖的打壓瞧不見盡頭,於天下而言,武人永遠都是一個不安穩的東西。
再見如此亂世,不得穿暖不得飯飽,習武之人也越發多了起來,不過寥寥幾年,這天下的武人便成倍增長,亂也更加亂了。
而許多躲避追殺的武人則是選擇棲息在了煞血道中,低下頭來度日,直至後來,多數人不願參與進天下爭鬥,無一例外都來了這‘清淨之地’。
因為誰都管不到這煞血道!
其實硬要說的話,這煞血道的存在於亂黨無異,實際上也正是亂黨,只不過這一群人,立於中間,卻又一定程度上維持了天下的安穩。
可事情,終將會被打破。
當有心之人開始著手此地的時候,煞血道的結局,便已經是註定了的。
武人再多,也敵不過萬千兵馬。
無論是朝堂還是幾位王爺,都對這煞血道很是眼饞,但若是硬打,卻不是明策,故而五方皆動,各派人手,欲要吃下此地。
本就雜亂的煞血道,也就因此亂的不能再亂了!
朝堂派下一位官員,喚名王平安,瞧著柔弱,但卻是個使劍的好手,厲害的打緊,原本誰都不看好的,但卻沒用多久就站穩了腳跟。
魏王則是派了一位女子前來,但卻無人小瞧這位姑娘,她手中那柄槍的名頭江湖人都是知曉的。
晉王一方倒是讓人摸不清頭腦,只有個老者,在這煞血道上開了一家磨刀坊,整日便是磨刀,其餘之事都不曾管顧。
雁王一方,則是請來了一位江湖之中的老傢伙,在數年之前,有著顯赫名頭的劍客上官寧靖,才來之時,便使雷霆手段,拉攏了不少人。
至於康王一方……
卻是始終都為見動靜。
如今這煞血道人人自威,得罪不起,又沒法站起腳來,看清如此局勢,無奈之下,要麼走,要麼便是折哪方陣營棲身,求個溫飽。
煞血道每日都是爭鬥不止,因為這幾方勢力,斗的也越發狠了起來。
夜裡總聽慘叫,早間起來,地上也會多出許多未曾清洗的血漬。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
他們這群武人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只是這個地方。
當爭鬥結束之時,無論是誰吞併了這煞血道,天下短暫的平穩也將就此消失。
冬日裡寒冷。
屋子裡擺著火爐,火上放著幾個芋頭。
一柄長槍隨意的擺在一旁,那衣衫樸素的女子烤著手,時不時翻弄著那芋頭。
“呼……”
呼氣之間,帶著些許白霧。
天冷了……
今日有人來做客。
是她的弟弟。
平安上前來坐下,姐弟二人無言。
直至那芋頭差不多了,平安就要伸手去幫其剝開芋頭。
卻不料被如意開啟了手,說道:“燙。”
平安道:“阿姐,我習武多年,怎會怕這麼點燙。”
如意白了他一眼,說道:“再厲害能有我厲害?”
平安頓了頓,那的確是比不上阿姐。
如意拿起芋頭,將那烤的黝黑的表皮剝開,遞給了平安。
平安接過手中,笑道:“謝謝阿姐。”
如意輕嘆了一聲,說道:“我倒是搞不懂你,這個時候來我這幹嘛,你就不怕被人誤會,到時候朝堂命人追殺你嗎?”
平安說道:“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