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將屍好似回憶起了什麼。
他長嘆了一口氣,“那孩子本性不壞的,但在唾沫之下卻成為了一個壞人,近百位仙山修士圍攻於他,最終退無可退,墮入了魔道。”
“近百位仙山修士命喪當場,而他也在那場亂事之中消失了,徒留下我們於世間浪跡。”
“直至三年過後,在一處深山之中躲藏的我聽外人說起了當初的那一方仙門之事,一夜之間,整座山門被一魔修屠戮,無一人生還。”
“所有的一切,也由此開始。”
這是一篇絮叨不止的故事。
顧將屍講了很久。
魔君,魔君……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名號便開始響徹整個仙人之地。
攔他者死,逆他者亡。
當初那個本性不壞的孩子展現出的果斷與凌厲,讓顧將屍都感到驚愕無比。
“我在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需要我的幫助了,他的身邊多了許多人,無一例外,皆是魔修,那些嗜血邪性的魔修於世間作惡,屠戮修士,但在他的面前,卻無一例外都是俯首稱臣,而他做到這一切,只用了一甲子,只是一甲子。”
“吾謂魔尊,喚吾名號,仙人膽寒,天地俱安!”
“世人稱他為喚魔神君,他是最為純粹的魔。”
陳長生聽後道:“好像少了許多。”
顧將屍說道:“在後來的歲月裡我與他就少有接觸了,似我這樣的古僵,都比不上他麾下一個搬不上臺面的魔修。”
他笑了笑,說道:“不過他雖然墮入了魔道,但其本身卻又是一個尤為念舊的人,有時心緒低落,他會來尋我們這些老夥計喝酒,他也不傾訴什麼,就是喝酒,將自己灌的爛醉如泥,什麼話也不說,將所有的事都藏在心底,有時候我覺得挺好,但偶爾卻又覺得害怕,他是那樣管的住自己,轉念一向卻又釋然了,他畢竟是魔君,讓整個修仙界聞名變色的人。”
陳長生平靜問道:“你知的他怎麼死的嗎?”
顧將屍頓了一下,說道:“我不清楚,我只知的他死了,當初的某一天,他忽然找上了我們,用秘法將我們封印進了棺槨之中,他說他有朝一日還會回來找我們這些老夥計。”
陳長生聽後頓了頓,問道:“那他後來回來過嗎?”
顧將屍搖了搖頭。
他沒有等到。
“是別的人解開了秘法,開啟了棺槨。”
顧將屍說道:“也就在這百載之間,封印我的棺槨被解開,歲月過去了太久了,見到我時,他們似乎都有些畏懼我,不過我也沒什麼惡意,後來那群人就將我給帶了回去,以血肉供養,陰氣滋補,讓我恢復到了從前。”
“是哪一夥人?”
顧將屍卻是頓了頓,說道:“他們是魔修,而且據我所觀,其中有幾位身上的氣息有些古老,似乎經歷了,很長一段歲月。”
陳長生聽後微微皺眉,問道:“他們的人數很多嗎?”
顧將屍說道:“好像也不多,約莫也只有幾百人。”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或許是從靈籠裡跑出來的東西。”
“靈籠?那是什麼?”
“沒什麼。”
陳長生沒有解釋,但大抵也明白了來龍去脈。
他站起身來,看向顧將屍,問道:“你生前叫什麼名字?”
“顧兇,大凶的兇。”
“這字有些不詳。”
“也非兇象的兇,那時候我一家受人欺負,我爹軟弱,便不希望我將來是一個軟弱的人,起初是取了‘盛’字為字,但後來及冠,卻又改了,改成了‘兇’字,大抵是我爹覺得還不夠吧。”
顧將屍笑了笑,說道:“不過我也的確在行,從小到大,便不曾怕過誰,後來投身軍伍,也不曾怕過,大多數時候都衝在最前面,經歷了數年過後,便成為了南朝的將軍。”
陳長生說道:“生前坎坷,死後亦是如此,遭了不少罪。”
顧將屍點頭笑道:“幸得你相助,助我擺脫了束縛。”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倒也不用謝我,你身上那古字與符籙早已在歲月之下逐漸衰弱了,就算陳某不告訴你那陣眼,要不了百年,你自然也能掙脫這古字與符籙。”
顧將屍說道:“百年光陰,卻也不短。”
陳長生沒有接話,而是問道:“往後有什麼打算?”
顧將屍想了想,卻又搖頭。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