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本以為自己會別孃親訓斥。
可孃親卻只是摸了摸她的頭,嘆息了一聲,幾度張口,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回了山上之後,也沒有管她喝酒的事情,這反而讓何青有些不知所措。
孃親的反應,大不相同。
這讓何青思索了許久,但隨著歲月過去,這件事情,也好似慢慢的淡去了,沒有再過多銘記,儘管她也不知道孃親到底為何如此。
何青一樣喝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山下拿酒。
直至這一年槐序。
她如往常一般,下山拿走。
當她走到那門前的時候,卻見酒肆的門虛掩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開啟了。
何青微微皺眉,以為是進了賊。
她上前一步,猛的推開酒肆的門。
卻見那青衫之人正站在那酒肆裡,手中拿著絹布擦著桌上的酒杯。
陳長生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微微一愣。
回頭之間,二人相視。
何青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後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才回來。”
陳長生這樣說道。
何青邁步上前,打量了他一眼,說道:“三年啊!你一點都沒變化啊。”
陳長生和煦一笑,問道:“我應該有變化嗎?”
何青眨了眨眼,說道:“我以為你是跑到哪裡去斬妖除魔了,不賣酒了呢。”
“韋世玉沒有告訴你,我三年之後會回來嗎?”
“啊!”
何青回過神來,說道:“我忘記了。”
陳長生道:“你記性不好,不聰明。”
“我可沒有。”
何青指了指那櫃檯裡,說道:“這些年的酒錢,你看見了沒有,我一直放在桌上的,沒差你的。”
“我看見了。”
陳長生說道:“已經收好了。”
說著,他便往一邊走去,打了一壺桃花釀,放在了何青面前。
“請我?”
“請你。”
陳長生道:“作為重新開業的第一位酒客,不收錢。”
“那好說。”
何青笑了笑,隨即卻又問道:“桃花釀是不是跟別的酒不一樣。”
“是有一點。”
陳長生道:“除了你,也就我自己偶爾會喝,就那麼些,多了,我釀不過來。”
“那豈不是說我沾了光了?”
“你覺得是就是。”
何青看著此人,卻覺得弄不明白。
她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嗯?什麼?”
“你想與我結為道侶?”
陳長生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卻是思索了起來,想了想後卻又搖頭,最後又點了點頭。
“想又不想。”
“你這人真奇怪。”
何青吧唧了一下嘴,說道:“你看你,這樣厲害的本事,又是劍仙,就連玄門都要給你面子,你何故在意我這麼個小修士呢,如果說是因為前世的話,我倒是覺得大可不必,我是我,不是我的前世,你這樣高深的道行,不可能想不明白吧。”
陳長生問道:“若是你呢?比如說你認識這麼一個人,可當他再一次轉世輪迴站在你面前,你會不會有所意動呢?”
何青聽到他的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何青喝了口酒,說道:“不過我真的對你沒什麼意思。”
“挺好的。”
陳長生說道:“這三年裡陳某冷靜了許久,或許就像這樣也挺好。”
“怎樣?”
何青問起,陳長生卻沒有接著回答。
“喝酒吧。”
何青看了他一眼,也沒多問了,只答了一句。
“行。”
臨走時何青又帶了一罈子酒走。
陳長生則是守著這酒肆,在這茫茫修仙界中,有了那麼一個歸處。
他難得停下步子。
只希望停久一些。
轉眼又是一個槐序。
何青也就下了幾次山,等到快要入秋的時候,酒肆再一次關了門。
不過無礙,她有鑰匙。
一如之前,酒肆裡盡是擺的桃花釀。
她早已輕車熟路了,放下酒錢,拿上酒,便會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