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血緩緩地從他身下滲出,教舒雪尹瞠圓了眼。
殿前軍不禁停下動作,一雙雙眼直睇著他。這支軍隊裡,有不少人曾跟隨李弼南征北討,親眼見識過他是如何以鬼將姿態如入無人之地,摘下敵將首級,是故無人敢再輕舉妄動。
李弼目色冷絕,單臂將舒雪尹提起,緩步向前,殿前軍一退再退,李爾和李劭緊跟在後。
驀地,沒有防備之地,他的腳下一股刺痛,他垂眼探去,竟是混在殿前軍中的穆喀爾,執起彎月刀劃過他的腳踝。
“去死吧!”她獰笑。
他高大的身形微晃了下,一腳將她踢開。
“王爺!”舒雪尹緊抱著他的頸項,焦急的想檢視著他的腳傷。
“不礙事,閉上眼。”他沉喃道,目色如魅,一個快步,一腳踩在貴妃頸項上頭,用力踩碎,暴厲而無情地抬眼環視眾人,四周立時響起抽氣聲。
他繼續向前,殿前軍隨即潰散,無人敢攔阻。
“一群飯桶!”李爾快步追出殿,李劭冷冽地看了眼已了無氣息的貴妃,頭也不回地跟上。
出了雀上宮,李弼不朝前廷走,反倒是拐向東行,然而速度卻漸漸緩慢了下來。
“王爺,你是不是腳很痛?”舒雪尹擔憂問著,李弼緊抿著嘴沒有回答,她輕扯他。“王爺,你放下我吧。”
他怒目瞪她。
“我不知道為什麼太上皇一直要我當女皇,但沒關係啊,我留下來慢慢跟他講道理,總是會有說通的一天,你不要擔心我。”早知道事情會鬧得這麼大,打他進雀上宮,她就該阻止這一切。
“那老傢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哼了聲,他腳步不停。
隱約感覺到李弼對太上皇的不滿,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王爺,你放下我,讓我好好跟他說,要不然你這個樣子,不是有罪嗎?”
方才在雀上宮時,她就明顯發現太上皇勢在必行的決絕,誰敢阻擋他便會要了誰的命似的。
“你不跟本王走,難不成你真要留下當女皇,真要和李劭在一塊?!”他低吼著,明顯氣喘吁吁。
舒雪尹這才發現他渾身大汗,臉色異樣蒼白。
“王爺,你──”她看向他的腳,驀然發現點濺在地的血竟是黑的。“王爺,你的傷口有毒!”
“本王知道。”就是知道才要趕緊離開宮中。
“可是如果你跑愈快,毒也會跟著跑愈快的。”她開始掙扎,可惜他的臂彎如鐵。“王爺,我跟你走,我慢慢跑,你放下我吧。”
他充耳未聞,然而才跑過一道垂花拱門,他突地聽見一陣風聲破空而來,想也不想地朝前疾飛,瞬地箭翎如雨落下,劃過他的衣袍。
“啊──”舒雪尹嚇得放聲尖叫。
李弼只分神看了她一眼,一陣烈風便又急至,來不及閃避,他頂多只能翻過身子,眨眼間,箭翎已經扎入他的右肩上。
“王爺!”
“不礙事!”李弼悶聲哼了聲,蹬步躍起,數道身影自兩旁殿簷落下,追逐著他們。
體內的毒沿著血液逆蝕而上,李弼面色鐵黑,目光卻依舊似雪冰冷。
幾道身影奔至眼前,他持劍反擊,反挑側提,全都不留活口。
他的臉上身上皆濺著血,殺得更野,一個回身,劍身隱沒在來都胸口,他一腳踹開,疲憊地踉蹌數下,以劍拄地才穩住身形。
“王爺……”舒雪尹早已經淚流滿面,小手不斷擦拭他臉上的血跡。
“沒事。”他氣息已亂,卻力持平穩不讓她發現。
她抽噎地看著他。“上官家的詛咒一點都不準!哪來的孤老,根本就是我拖累你!”
聞言,李弼唇角微勾。“這聽來,還不賴。”
他閉了閉眼,想調勻氣息,卻發現毒性已侵蝕到底,眼前一片花白,寛敞的路在他眼前變得歪斜扭曲,他玻Ы艉隉��胍�啡仙碓諍未Γ�戳Σ淮有模�踔亮��局鄙磣傭家�丫∷�釁�Α�
舒雪尹的身子緩緩滑落,她連忙從他身上跳下,緊緊將他抱住。
“王爺,你要趕快就醫!”他的臉色愈來愈黑,渾身發著高燒,顯示其毒劇烈,說不定會要人命的!
“不成。”他用力閉了閉眼,咬牙強迫自己站直身子。“繼續走。”
怎麼走?他連站都站不穩了!
“王爺,後頭沒有追兵了,我們先找一處躲起來好不好?”她左看右看,瞧見一處花園。“王爺,那裡有一片花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