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往西走,改向北急急覓路。
入暮時分,她們進入一座山谷,獸吼四起,林下昏暗,已難辨方向。
走在前面的小英突然止步,欣然叫:“有一條小徑,還有小溪流,附近一定有山民,今晚不必露宿了。”
小徑指小溪伸展,看小徑的情景,似乎經常有人行走,決不是僅可概略分辨的樵徑。
“有路就有人,有人就有危險,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永旭向她們澆冷水。
“沿路找找看,也許找得到種山的人家。”冷魅不理會他的警告。
這幾天來,可把四個女人累慘了,成了野人啦!風餐露宿一天兩天不要緊,多幾天就令人受不了。
她們都是年輕的少女,天生愛潔,幾天來說苦真苦,整天都在流汗,渾身發臭,已不是幽香誘人的女人啦!
再不找地方好好安頓,怎受得了?
天黑了,仍然不見有人家。
冷魅不死心,埋頭急走。
繞過一處小坡,前面燈光一閃,看來似乎並不遠。
走了百十步,燈光被樹林擋住了。
足足走了三里地,燈光就在前面的山坡上。
永旭目力超人,訝然說;“那是燈籠,像是門燈,怪事!深山之內居然有門燈,罕見得很,恐怕有點不對。”
“你是說,那是誘人的?”冷魅問,對永旭的經驗評價甚高“要想捉飛蛾,就得用火誘。”永旭說。
“你是說……”
“人與飛蛾差不多,一個黑夜中迷途的人,燈火的吸引力極為強烈,你不是被引來了嗎?”
“我先走,你們聽招呼再接近。”冷……向三侍女說,將包裹卸下交給小芳,急步超前沿小徑向上走。
距那盞發出股隴幽光的黃色燈籠約十餘步,她遲疑止步,像一頭髮現危險氣息的猛獸,警覺地隨時準備應付突如其來的不意襲擊。
她的目光,落在分後隱約可以看清的歪斜破匾上,那漆金剝落的四個率突大字猶可分辨:雲孤別墅。
“這不是百餘年前,武林中四怪傑之一,黃瘋子黃雲孤的居處嗎?”她喃喃自語。
百餘年前,也就是燕王舉兵南下叔侄相爭,奪得皇位後不久,江湖大亂末已,武林中更是風風雨雨。
武當首先以內家門派君臨江湖,後來是身懷絕技的人紛起仿效,三人一門五人一派,各立門戶各稱雄長,搞得武林騷然江湖大亂。
其中,有四位遊戲風塵的奇人,經常與武當的祖師爺張三丰搗蛋,在張大仙雲遊天下期間,這四位奇人的確給張大仙添了不少麻煩。
張大仙在寶雞金臺詐死,希望擺脫燕王使者的糾纏,如果不是見機及早脫身,必定被這四個奇人用汞灌入棺內成了真正的屍體昇天。
張大仙已修至地行仙境界,也險些栽在他們的手中。
四怪傑中,黃瘋子是性情相當怪病的一個,人並不壞,就是那裝瘋扮傻的德行令人不敢領教,要被他看不順眼,那就麻煩大了,不死也得脫層皮,不將人戲弄得半死不活,決不罷手。武林朋友提起黃瘋子,無不大搖其頭。
據傳說,黃瘋子的家叫做雲孤別墅,至於別墅座落在何處,知道的人並不多。
這種規模似乎不算大的山間大宅,是不是黃瘋子的雲孤別墅?
黃瘋子已死了七八十年,大概雲孤別墅該已隨同物化了吧?
這別墅已是破敗不堪,怎麼門口掛了門燈。
難道還有人在內居住?
由破敗的情形看來、根本就不適宜居住,這門燈的確有點古怪。
如果黃瘋子的子孫仍然在內居住,前來投宿恐怕要自找麻煩呢。她一陣遲疑,盯著虛掩著的剝落大門發呆。
好不容易才發現棲身之處,即使是破屋,也可聊避風雨夜露,總比在樹林內露宿好得多,她終於下定決心,上前叩門。
不出所料,沒有任何迴音,證明屋內無人。
她小心地先察看屋兩側,從半坍的院牆空隙中,可看到裡面雜草叢生的院子黑黝黝地,毫無所見。
她回到屋前,發現虛掩上的破木門,竟然開了一條半尺寬的門縫,也許是風吹開的,但為何聽不到門扇開合的聲音?
她伸手輕輕推動門扇,門日立即發出刺耳的磨擦聲,剛才這門是怎麼開啟的?當然不可能是風。
她的警覺心更為提高了,運功護體徐徐推開門扇,燈籠的光芒,隨門的被推開而照亮了門內的照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