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魅無法抗拒那人熱的侵掠,這種無邊的震撼恐怖而又神妙,意識中,除了沉醉與期待,其他已不復存在,似已沉沒在無邊無際的浪濤裡,進入另一個五彩繽繽的奇異天地。
艙窗外,突然傳來舟子的急促叫聲;“是毒龍柳絮的船,來意不善。”
冷魅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沉迷中猛然驚醒。
永旭也猛然一震,煥然挺身而起。
後艙門拉開,小芳探頭人艙急急地說:“小姐,恐怕真是毒龍的船。”
“相距還有多遠?”冷魅問。
“不足一里。”
冷魅瞥了窗外一眼,晚霞已消,暮色降臨,對面江左的景物,在暮色茫茫中依稀難辨。
“不要緊,夜間他們即使能趕上,也不敢動手,晚間從水下脫身太容易了。告訴船家,不動聲色繼續行駛。你去警告塗家兄弟,要他們躲在艙內不要出來,以免被毒龍的人認出。”
“小姐認為毒龍不知道我們在船上?”
“有此可能。江上來往船隻甚多,他們不見得是追蹤我們這艘船,但塗家兄弟被認出,明晨就十分危險。”
永旭介面說;“毒龍已經殆在山東,訊息千真萬確,不要被他的船嚇住了,追來的人,如不是姬家父子,便是寧王府的高手,也可能是大魔的人,他們的尋蹤術權為高明。”
他想探頭外出,卻被冷魅拉住了。
“不要妄想大魔的人能救你,他們無能為力。”冷魅冷冷地說,揮手令小芳退去。
船繼續上航,天決黑了。
晚膳畢,熄去燈火,艙中黑暗。
永旭和衣躺下,說:“冷姑娘,你把我的百寶囊和佩劍放在何處?”
“已被塗家兄弟取走了。”對面傳來冷魅的聲音。
“塗家兄弟是誰?”
“他們……不要多問。
“是住在前艙的人吧?白天現身那位仁兄是塗老幾?”
“不要多問好不好?”
“你們似乎相互敵視,為什麼?”他繼續追問。
沒有回答,冷魅以沉默作為答覆。
他知道問不出什麼來,轉變話題問:“你把我捉來,就是為了這樣同艙而寢互相仇視?”
仍然沒有回答,他又說:“我已經知道你把我捉來的原因了。”
有迴音了,冷魅說:“不到時候,你永遠不會知道。”
“我只能糊糊塗塗地等。”
“是的,要不了幾天。”
“哦!你是說,我們要在船上耽幾天。”
“不錯,除非有了意外。”
“意外快要發生了。”他故意乾笑了兩聲。
“不見得,那艘船也許不是跟蹤而來的。”
“如果是,你打算怎辦?”
“不管是哪一方的人,對我皆不成為威脅。如果是救你的人,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妄動;如果是寧王府的人,我把你交出去了事。”
“呵呵!想不到你計算得那麼精,有恃無恐呢。”
沉默片刻,冷魅問:“說真的,你怕死嗎?”
“那還有第二個答覆嗎?”他說:“你呢?”
“我……”
“也怕,是不是?誰又不怕呢?說不怕死的人,可能就是一個怕死鬼。當然,誰又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問題是死要死得有價值。人生自古誰無死?如果為了為非作歹而死,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
“你怎麼啦?”
“我是一個珍惜自己生命的人。”
“一個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留在世間將是一大禍害,你沒有錯。”
“我請教你。”冷魅欲言又止:“如果我為了保全自己,而不得不犧牲別人,我的行為是否正當?”
“這得看你的理由是否正當。一般說來,這是不對的,這是不合道義絕對自私的作法,近乎禽獸的行為,失去理性的不義舉動,人畢竟不是禽獸。”
“這……”
“這是你準備犧牲我的理由?”
“我已顧不了許多,請……請原諒我的自私。”冷魅的聲調十分軟弱。
“我不怪你。”他無可奈何地說。
他聽到滾動聲,溫暖的軀體已到了他身旁,冷魅激情地抱住了他,汗膩膩的粉頰偎在他耳畔。
“原……原諒我,我……我不想死,我……我要補償你。”
他一怔,訝然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