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位的三眼虎呆呆地站在丈外,驚得魂飛天外,進退不得。
李駒兄弟兩支長劍,正遙指著對方三個驚呆了的人,作勢進擊c永旭丟掉奪來的劍,沉靜地說:“三眼虎,你掩埋了弟兄們的屍體,出山去吧,有多遠你就走多遠,不要回來。你江淮八寇滿手血腥,殺人無數,兇名滿江湖,人神共債,但我不能憑傳聞便將你們置於死地。可是,你用劍陣圍攻,在下不得不自衛而傷人,十分的抱歉。”
他向李駒兄弟舉手一揮,徐徐退走。
他們沿溪向下走,渾身是水的靳義苦笑道:“周哥兒,你三人用的鬼劍陣真是神乎其神,我站那麼近,居然未看清變化呢,動靜之間神鬼莫測,江淮八寇連真正出招的機會也沒抓住。駒侄,你兄弟倆出手太狠了。”
“靳叔,這可不能完全怪小侄很。”李駒臉色仍末回覆正常,汕汕地說:“移位、封招、出劍,似乎不受自己主宰,因勢而動順乎自然,似乎對方非向劍上撞不可,小侄根本無意殺人哪!”
四人沿羊腸小徑魚貫而行,一陣急走,前面谷口山勢已盡,眼前展開一片岡陵區,溪谷的前面,已可看到稻田,總算平安脫離山區,難免戒心盡除。
永旭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說:“前面一定有村莊,問清方向之後,咱們分手,諸位須儘速趕回縣城,及早離開是非地。”
“旭弟,你呢?不和我們回城?”李駒問。
“我還得上山,找機會攪散邪魔大會。”
“旭弟,敵勢過強……”
“放心啦!我會小心應付的……咦!前面好像有人倒斃在……哎呀!是一個村婦。”
四人急步奔上,松林前緣,側躺著一個荊釵布裙的中年婦人,一口盛物的竹編提籃倒在一旁。
婦人口吐白沫,出氣多人氣少,雙眼翻白,氣息奄奄去死不遠。
永旭到得最快,急急察看雙眼和把脈,向身邊的李駒說:“好像是病發,八成兒是羊癲瘋。怪事!有這種病的人,怎麼敢獨自在山裡走動?大哥,有醒神的藥物嗎?”
“我有返魂丹……”
“給我一顆。來,先把她放平。”
四個人的注意力,皆被村婦所吸引,分別圍住村婦。
永旭則將返魂丹塞入村婦口中,正想叫李驊去取水灌救,驀地訝然叫:“咦!這村婦的臉……快離開……嗯……”
已發覺得太晚了,村婦臉上的皺紋是假的,是一種黏力。甚強的膠狀物,經過巧手繪上去的。幹了之後,便形成一條條皺紋,但如不留心便難以察覺。
他用手捏開村婦的牙關,這才發現頰肉柔嫩,不像是飽經風霜的村婦肌膚,再一留心,便看出有異,但已來不及了,感到眼前一黑,渾身一軟,仆倒在村婦身上失去知覺。
在昏厥的前一剎那,他知道李駒兄弟倆與靳義已先他一剎那倒了。
一念之慈心切救人,反而上了大當。
一覺醒來,他發覺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渾身有脫力的感覺,頭腦的昏眩感尚未消退。
“咦!天黑了。”他自語:“好霸道的迷香。誰在計算我?唔!有點不妙,有軟骨藥物在體內作怪。”
他渾身無力,手腳僅略可移動。
一陣摸索,他發覺自己躺在一張竹床上,一條散發著汗臭黴味的厚重棉被,掩住他的胸腹,猜想是在山上的農舍中,因為可聽到蟲鳴和山中傳來的刺耳梟啼,村屋特有的氣味也令他知道身在何處。
他看到了星光,那是唯一的小窗。
摸摸身上,還不錯,衣褲依舊,腳上的快靴依然沾了泥沙草屑,懷中夾囊中的雜物也不少。
“大概剛入黑,擒我的人還未搜身呢。”他想。
床不大,摸不到其他的人,他心中叫苦。
李駒兄弟不知被弄到何處去了?大概凶多吉少。
他吃力地掏出一隻小磁瓶。倒出一顆丹丸吞人腹中,心中暗叫:“給我一刻工夫,但願我能驅出軟骨藥物。”
他吞的是強力的助聚氣靈丹,只要能聚先天真氣,他就有辦法行功驅出體內異物。他的修為已突破了練氣的傳統境界,擒他的人估錯了他的藝業修為,做夢也沒料到他會提前甦醒。
窗外傳來了極輕微的聲息。
接著,傳未了不算陌生的俏甜語音:“現身吧,閣下,算定你們也該來了,家小姐在屋前相候.諸位千萬不要用詭計偷襲。”
“真該死,怎麼沒想到是她?”他咒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