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會合了登山大道。
沿路上行。不久,龍池庵在望。
看天色,已經是四更盡五更初,這一夜算是過去了。
他腳下一緊,還有半個更次可以利用,救人如救火,他必須分秒必爭。
龍池庵下面兩裡餘便是二天門,九華街就在上面的三天門內。
兩裡地片刻即至,坡頂上矗立著巍峨的半霞亭。
這段路他白天走過,再上去該是白天碰上五靈丹士的望江亭。
半霞亭,也就是白天把恨天無把一群歹徒,引離大道至下面小山決戰的地方。
過亭十餘步,是一連串的石階。
剛奔上第三級,他突然止步叫:“你老兄怎麼啦?咦……”
他飛退而下,三把飛刀從右上方閃電似的射到,如果他慢退一剎那,後果不問可知。腳一沾地,人隨勢下挫。
這瞬間,一枚暗器幾乎貼發髯掠過,後面有人不聲不響偷襲。
人下挫立即躺倒,向左方急滾。
右方几乎同時射來一枝袖箭,也是危極險極地擦胸衣而過。
就在這電光石火似的剎那間,他進出枉死城三次之多。驚出一身冷汗,也無名火起。
他徐徐挺身而起,冷笑道:“暗器的勁道十分驚人,證明諸位都是暗器名家,不像是卑鄙無恥的偷襲毛賊。在下聽你們解釋,希望諸位給在下滿意的答覆。”
共有四個人現身,身材一般高,健壯高大,挽道士髻,穿兩截褐衫村夫裝,只是腰帶上插著連鞘長劍,星光下雖看不清臉容。但從舉動上可看出全是年輕人。
四個人腳下沉穩而又輕靈,陰森森鬼氣沖天,一言不發緩緩接近,將他圍住了。
”閣下,不要再裝神弄鬼了。”他前面的年輕人陰森森地說。
“什麼裝神弄鬼?”他強忍怒火問。
“你閣下入暮時分,便從五溪橋往上跟。咱們在老田村投宿,你就像附身冤魂似的死纏不休。四更天咱們動身上山,你就仗地形熟悉,忽前忽後不斷用石塊樹枝襲擊,到底有何用意?”
“見你的大頭鬼……”
“亮名號!”這人傲慢地叫。
“在下是趕路的,要趕赴九華街找朋友……”
“不要打算用鬼話搪塞,你沒想到咱們會停下來埋伏等你吧?”
“你們不打算講理嗎?”
“要講理並無不可,跪下先就制。”
“在下不與你們計較,因為在下有要事在身。”他冷冷地說,舉步向石階移。
一聲劍鳴,擋路的人拔劍出鞘,陰森森地說:“你只有一條死路可走。”
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他一看對方拔劍的姿勢,心中一凜,撤劍的手法並不快,人屹立如嶽峙淵停,雙手配合得十分熟練,有一股無形的殺氣隨刻而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你們既然不講理,在下不自衛是不行了。”
他沉靜地說,怒火已完全消失,心意神凝而為一,大敵當前,他已可控制自己的情緒:“在下姓周,閣下貴姓大名?可否收劍徒手相搏?”
“在下知道你姓周便可。咱們這些人,如非必要不通名號,你知道在下姓婁就夠了。你沒有兵刃,就不該不斷戲弄帶劍的人。
咱們這些人不管對方是否有兵刃,也不管對方有多少人,動手時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將對方置之死地,可用任何手段求取勝利“哈哈哈哈……”
上坡十餘級石階上,出現一個黑影狂笑,笑完說:“我知道你們的來歷了,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跟了你們半天一夜,先後十餘次襲擊,這時才發現你們的身份,老夫這個老江湖慚愧極了。不過,還不算遲,你們……”
三個年輕人不約而同飛躍而上,身法奇怪絕倫。
黑影向上飛奔,速度也迅疾無比。
永旭前南地前咕:“是北丐,這老花子果然難纏。咦!住手隨著喝聲,他身形連閃。換了三次方位,宛若鬼魅幻影,徹骨奇寒的劍氣令他悚然而驚,危機間不容髮。
原來姓婁的年輕人乘他注意北丐撤走的機會,突下殺手揮劍向他進攻,第一劍就幾乎刺中他的右肋。
三劍落空,姓婁的也駭然一震,手上一慢。
就在這剎那間的停頓,他握在手上的繩鉤已電似的飛出,奇準地勾住了姓婁的右腳跟,猛地一抖。
“哎呀……”
姓婁的驚叫,人被勾得凌空飛起,鉤深入快靴的後跟,直抵足踝後的中封穴附近,腳前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