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父母臭罵了我哥,卻很心疼的安慰我,給我煮很多好吃的東西。經過這麼一回,同學都不敢再欺負我。小學的功課又都很簡單,我認識了新的小夥伴,有了好朋友,好哥們,開始昂頭挺胸的走在操場上。
那樣的生活也是美好的,不同於從前的家,但依然平靜而幸福。我誰都不怪,我相信,他們當初放棄我,絕對是迫不得已;我也相信,當時爸媽離開,是沒有別的辦法。
慢慢的,我融入了這個家庭,我愛上了這些親人,我又開始,像從前一樣開朗活潑,熱情好動。父母兄長無比疼我,我什麼要求都第一位滿足。無論多麼調皮搗蛋,無論闖了多大的禍,他們都從不罵我,還反過來誇我聰明勇敢。母親甚至對我闖的禍讚許又加,說這樣的惡作劇,只能是她兒子做出來的。
這樣小皇帝的日子,過了四年。
直到那天,父親又帶回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那天,原本可以是那樣一個清朗的日子。
父母那段時間,一直悶悶不樂。我們不知道原因,就儘量不去吵到他們。他們倆總是躲在房間裡,小聲商量著,爭執著什麼,吵了好半天之後,一臉疲憊的出現,還努力露出笑臉面對我們,不讓我們知道他們有任何憂心的事。
終於有一天晚飯時,父親一臉滄桑的回來,手上牽著一個少年。少年臉上,滿是羞怯,小鹿一樣的眼睛,小心的看著我們。我們放下了手裡的遊戲機,知道事情恐怕非常嚴重。而父母的眼睛裡,出現了無數我不能理解的神情,有不安,有欣喜,有傷心,有茫然,還有那種熟悉的愧疚……
我猛的一個冷戰,從夢裡驚醒過來。晃了晃頭,發現自己蓋著被子,躺在趙大人的客房裡。看看錶,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我爬起來,發現趙大人並不在家。入睡前坐著的靠椅背對著我的房門,椅背上貼著一張紙條。
我撕下來一看,趙大人說有事出去,晚上直接去飯館見面。還說我兩頓飯都沒吃,鍋裡有粥,喝一碗墊墊胃。
他不在,那好啊,省著我看了尷尬。拖著拖鞋到廚房,果然電飯煲裡溫著米粥。盛出一碗慢慢的吃了,肚子裡剩下的空檔,就等晚上坑大於好了。
晚上到了飯館,趙大人竟然沒讓我等,早早就來了。看見我進來,往裡面讓了一個位子,用眼神稍微這麼一掃,我立馬乖乖坐過去。大於和小園子也已經到了,我是最後一個。他們菜都快點完了,留了兩個餘額給我這個壽星老。
我點了兩個自己愛吃的菜,根本沒虛偽的問他們意見。服務員一下去,大於的胳膊就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說,你是不是兩天沒吃飯,就等今天了?”
“差不多吧,而且還格外做了很多運動!”
說完這句我竟然有點心虛,偷偷瞄了趙大人一眼。人老人家面色一點沒變,還是一樣高高在上。只是這個高高在上的大爺,手裡握著一瓶綠茶,喝的挺起勁。我們三個,包括小園子都喝了酒,就他雷打不動,沒一點男人氣概。
大於不停地訓我:“你就丟人吧,別說你是我哥們,說出去都丟我人!”
“你又不是人,怕什麼丟人呢!說你是豬,都是美化你!”
“林西,你非得找死是吧!看我不……”還沒等他說完,手底下一滑,大於險些坐地上,小園子也不去拉,醉醺醺的坐一邊呵呵笑話他。
“大於,看丟人的是你吧!說你是豬,你還配合我!”
我剛一說完就被大於死死勒住脖子,非要我口對瓶喝一瓶不可。虧著趙大人清醒,輕而易舉就把我從酒鬼的手裡救下來,又扔回座位上。
我喝的有點上頭,暈乎乎的,也不知道和大於互損了多長時間,反正舌頭有點不太聽大腦使喚,還一直跑廁所。這館子的廁所挺滑,地上全是水,真怕我不小心摔死在裡面,那臉可就丟大了。
跑了兩趟廁所,酒立刻就代謝得差不多了。大於他們還是一臉茫然,大腦執行緩慢,手腳極不協調。趙大人招呼服務員結賬,很自然地掏出大於的錢包買了單。我看了深感佩服,也穩坐如山,讓大於請這個糊塗客。
把他倆塞進計程車,說了地方,車門一關,算是完事。天不太冷,飯館離住的地方很近,我們倆慢慢散步回去。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微風吹著,心裡很是舒坦,不想讓話語吵到耳朵。
走著走著,剛到小區門口,我手機就響了。接起來,是父親的,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柔好聽:“林西,生日快樂!”
“謝謝,爸,你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