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麼了?”田小蕊急聲問。
“不小心撞了。”李文川答。
“我不信。”田小蕊肯定不相信這樣的藉口。
“有什麼不能相信的,開車一個急剎,就撞在前面方向盤上。”李文川並不打算讓田小蕊知道實情。
“都叮囑過你許多次了,開車不要那麼快的速度……”田小蕊小小的抱怨著,去廚房煮雞蛋,又要替李文川熱敷散淤。
李文川躺在床上,等著田小蕊煮雞蛋來替他熱敷,電視中播放的本地新聞,驚得他猛地坐了起來。
這新聞,是當地的凡人有事節目,就以報道家長裡短鄰里糾紛最為出名。
畫面上,是當街暴打的鏡頭,李文川縱是眯晃著眼,仍是眼尖的認出,那個被打而不還手的高大男子,就是喻小虎。
而頻頻向他揮拳的,正是張梟。
隨即張唯撲了出來,替喻小虎擋了一腳,而她自己,則是昏死過去。
畫面鏡頭很亂,顯然是當場圍觀的群眾,用手機拍攝了給電視臺報料的,因為距離近,甚至連地上滴的那腥紅的血跡,都看清楚了。
李文川立在那兒,對著電視螢幕怔怔的出神。
他這樣的成年男子,自然清楚張唯雙腿間滴下來的血跡意味著什麼,瞧著張唯不顧一切的替喻小虎擋下了那一腳,有這樣的後果,是意料中的事。
李文川突然感覺錯得離譜,有一種大錯鑄成卻無法挽回的局面。
難怪喻小虎會這麼衝上公司來,難怪他會那麼決絕的當著眾人說出大家恩斷義絕的這種話。
田小蕊端著幾個雞蛋走了進來,見他站在電視機前,道:“你在這兒站著坐什麼,快躺床上去,我好替你熱敷。”
李文川看著她,最終是將她一把抱在了懷中:“小蕊,我真的做錯了”
這樣子的李文川,令田小蕊有些無措,一慣的他,是那麼從容,那麼的運籌幄帷,似乎天下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可現在這惶恐的模樣,似乎將天給捅破,卻不知如何彌補的感覺。
“怎麼了?老公。”田小蕊輕聲問:“是不是你太緊張了?沒關係,睡一覺就好了。”
李文川是悔到了五臟六腑,他只是緊摟著田小蕊,尋求最後的支撐。
田小蕊仍舊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見得李文川這麼緊摟著她,她伸手,給了他一個回抱:“沒關係,老公,你一慣那麼聰明那麼厲害,再難的事你也會想出辦法補救的,你說是不是?”
李文川抱著她,沒有說話,一慣俊美的面容滿是痛苦之色。
一慣他相信,事在人為,不管多難的事,只要他全力以赴,認真對待,他都能圓滿的處理。
可現在,他平生第一次有一種迴天無力的感覺,喻爺爺是死了,張唯流產了,他說再多做再多,都跟喻小虎再沒有迴旋的餘地。
大錯已經釀成,他無法彌補。
“小蕊,我補救不了……”最終,他在她的肩頭,吐出這麼一句話,無能為力的悲傷感覺,席捲全身。
李文川帶人查遍了全市的大小醫院,終於找著了張唯的搶救紀錄,如他所料想的差不多,流產,伴著肋骨骨折,張唯那個小太妹,才當場暈了過去。
李文川看著這份紀錄,問醫院的值班護士:“那現在知道他們人去了哪兒?”
“不清楚,當時從急救室搶救出來,他們就要求轉院了。”值班護士道。
喻小虎這是表示再也不想看見他,不給他任何一個表示歉意的機會嗎?
自那之後,李文川沒有喻小虎的任何訊息,他彷彿就象從這兒蒸發似的,直到一個多月後,才有了他的出境紀錄,他帶著張唯,去了國外。
這似乎是最好的結局,又似乎是最壞的結局。
李文川很快就將情緒轉移過來,繼續投入他的事業中。
他並不是一個很容易悲觀的人,也並不會將失意寫在臉上。
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似乎喻小虎也只是帶著張唯出國度蜜月,也許某天,他們倆人就回風塵僕僕的回來,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田小蕊也明白這個道理,再笨她也知道,不要在李文川面前提起喻小虎的任何事,大家都裝作喻小虎只是出國度假去了,也許某天就回來了。
去李家大宅吃飯,喻淑芳盯著田小蕊的肚子看了一陣,才有些深意的問:“小蕊,你這孩子大概有多長時間了?怎麼看上去沒什麼變化。”
田小蕊心中咯了一下,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