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不耐煩的皺起眉:“喂,你就不能換點新的臺詞來說?這種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個月大的兒子,我每年聽的,沒有百次,都有八十次了,可我又饒過了誰?”
那人聽得這話,面如死灰,越發將頭磕得重了:“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我今天只是第一次出來幹這事,念我是初犯,給我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吧,我一定好好的改過,爭取寬大處理?”
張唯好奇的看著喻小虎:“喻小虎,他說什麼?你聽清了嗎?我們什麼時候成了警察?要給他們一個寬大處理的結果?”
這分明是戲謔,喻小虎黑著臉,不屑搭理。
他彎腰,一把將田小蕊那嬌小柔弱的身子抱在懷中,向著岸邊走。
“這人怎麼處理?”張唯在身後朗聲追問。
“給我問清究竟是誰指使他們的,後面的事,不用我交待。”喻小虎頭也不回,抱著田小蕊向前走。
田妥妥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他被迷翻後,一直很安靜的昏迷著,也就不如田小蕊那般,身體和心靈都受雙重的折磨和打擊。
他就沒有那種恐懼到骨子中的感覺。
“哇,田妥妥,你不留下來看戲?”張唯笑嘻嘻的看著他。
“看什麼?”田妥妥有些迷惑。
“這些人要你們母子倆的命,要是你虎叔晚來一步,你跟你媽咪現在已經被丟進江中餵魚了,你難道就不想報仇?”張唯拿著槍,對著那地上磕頭的人晃了晃。
這一下,那人磕頭更是如搗蒜,害怕張唯手中的槍隨時就抵在自己的頭上。
他也算是領教了,橫行東南亞的黑幫,真的囂張到了何種地步。
自己一行人綁架一下人,都還得偷偷摸摸,不敢露出馬腳,害怕被人發現端倪,可人家,隨時這麼多的人護架,開槍殺人眼都不眨,就當遊樂場沒事扔飛鏢玩。
田妥妥聽著這話,猶豫了。
他情況這些人是故意將他們母子倆騙出來給綁架,也清楚這些人剛才將他頭下腳上的浸進江中,現在小腦袋上都滿是水漬。
確實如張唯所言,如果喻小虎來晚一步,現在被丟進江中,死的只是自己跟媽咪,還死得不明不白,爹地連自己跟媽咪的屍體估計都找不到。
如此想著,小小的心靈,也升起了幾許仇恨的念頭。
別的,他可以大度的不計較,可是,這是活活的要他跟他媽咪的命。
他自問,他的媽咪,是個老實本分的小女人,就是踏踏實實的經營著甜品店,做著小蛋糕,遇上刁難的顧客,媽咪都沒有跟別人紅過臉,憑什麼,就該招來這些無妄之災,要被人綁架了丟進江中淹死?
他回頭再看了看喻小虎,喻小虎抱著田小蕊立在那兒,象在等他。
田妥妥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喻小虎:“我媽咪真的沒事嗎,只是暈過去了嗎?”
喻小虎沉默著點了點頭。
“你會馬上送她去醫院的,對嗎?”田妥妥再度問。
喻小虎聽著他的這個問話,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點點頭,道:“是的,我現在就送她去醫院,你要是想留下來看好戲,你就留下來,我會照顧好你媽咪。”
他這麼說,又衝著張唯交待了一句:“張唯,孩子還小,你可別搞得太血腥了。”
“知道了。婆婆媽媽,這要傳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張唯滿不在乎的答了一句,笑嘻嘻的拉過田妥妥:“過來,唯姐教你如何用槍好不好?”
“好。”田妥妥點點頭,一慣童真的小心靈,也被仇恨佔了上風。
便算張唯不教他用槍,他也會找喻小虎去學的。
他不要再象這樣,沒有一點能力保護媽咪。
他希望,自己不僅僅聰明,還要強大,這樣才能真正有資格保護媽咪,才能在危險的關頭,救下媽咪,而不是象今天一樣,只能在最危急的關頭,喻小虎趕到。
田妥妥站在張唯的身邊,再度向著喻小虎遠去的背景瞧了一眼。
以前對喻小虎跟張唯兩人,他一直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這兩人亦正亦邪,似友似敵,他沒有徹底的搞清楚,並不是怎麼放心。
可現在,他對喻小虎是徹底的放心了。
如他所言,他不會對李文川有多大的好臉色,但他對田小蕊的關切愛護,田妥妥能明白的。
他剛才看著田小蕊的那種眼神,跟自己的爹地看媽咪的眼神,是差不多的。
有關切,有憐愛,還有一些田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