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進屋的時候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不過區區一個半月,上回見面還是膚白似雪,婷婷嫋娜的美人,如今躺在床上,瘦了一大圈,面色蒼白,昏迷不醒。
便是這般,口中還呢喃著夢語:表哥!表哥!
康熙本還以為是春鶯誇大其詞,此時一見,心中大震,忙抓起旁邊診脈的太醫問:“怎麼回事?”
“娘娘憂思成疾,鬱結於心。”
憂的什麼思,鬱的什麼結,不言而喻。康熙一邊勒令太醫去開方子,一邊詢問春鶯:“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不早來告訴朕?”
“自從上回皇上走後,娘娘就病了。起初奴婢以為養幾日便好。誰知娘娘一日一日消瘦下去,到得最後,竟是一日三餐咽不下幾粒米。奴婢說要去請皇上,娘娘不許。娘娘說,這回是她犯了大錯,皇上怨她怪她是應該的。病了也是她活該,不許奴婢去。”
春鶯咬牙偷瞄了康熙一眼,“奴婢瞞著娘娘偷偷去找過樑公公,讓梁公公代為稟報。可是……可是……”
康熙恍惚記得有這回事,但那會兒他還在生氣中,只以為這是佟佳氏的手段,不但沒答應,還將春鶯斥責了一頓。
“今日奴婢實在是沒辦法了。太醫說娘娘身體的病他們能治,可心裡的病他們沒辦法。若再這樣下去,怕是不出幾日,就得為娘娘準備後事。奴婢怕了,這才斗膽去毓慶宮跪請皇上。”
咚咚咚,又是一陣磕頭,半點不含糊。
康熙看著她頭上的青紫和血跡,張了張嘴,差遣她出去拿點粥食來,自己坐在床沿,握住佟佳氏的手。
佟佳氏似有所覺,迷迷濛濛中睜開眼睛:“表哥?”
“你醒了?”
佟佳氏有些不敢置信,“表哥,是您嗎?我不是在做夢?”
“是朕!不是夢!不信你摸摸。”
佟佳氏顫抖著雙手撫上康熙的臉龐,瞬間淚流滿面,“您終於肯來見我了。我以為您再也不會原諒我,再不會見我了。”
康熙一時五味陳雜,見佟佳氏掙扎著要起身,忙扶她坐下,墊了個靠枕在背後。單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佟佳氏便已是累得滿頭大汗,可她臉上卻還堆著笑:“能在死前見您最後一面,真好。”
康熙蹙眉:“說什麼傻話呢!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