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志歉意地看著美少婦出門的背影,一絲內疚的情緒浮上心頭,他搖了搖頭,馬上壓下這不合時宜的情感。
看屋裡的擺設之物和做工考究的衣物,此戶人家應該是古代士族以上的階層,很可能是貴族。凌雲志心裡有些忐忑,憂慮叢生,如果是貴族之家,他這西貝貨露出馬腳的機會就會大增。
看來只有找機會離開這裡才是上策。對於眼前這關,凌雲志不是十分擔心,從陶吳氏的神情上看,自己長得應該與陶雲志非常相像,既然連她都分辨不出真假,那麼其他人短期內應該不會產生懷疑。
有些緊張,也帶點焦慮,但凌雲志並不害怕,他現在的心裡非常單一,既沒有時間沮喪,也沒有時間憂慮未來,全副心神都集中到等待上,等待這戶人家對他‘身份’的認可。
等待,對於人的神經絕對是一種折磨,等待不可預知的事物,絕對是一種痛苦到極點的折磨。時間流逝,感覺中等待的很漫長、好辛苦,連一向自詡心理素質極好的凌雲志,也差點被煩躁、焦慮的情緒所操控。
雜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逐漸接近,煩躁、焦慮的情緒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卻如潮水般退去,代之而起的是平靜似水般的心境,凌雲志還來不及研究心境的突然變化,門簾被掀起,那美少婦領著一群人走進屋中。
美少婦的身後是一位年齡約莫在五十上下的老者,相貌清瘦,神態儒雅,雖作文士打扮,但仍顯露出一股富貴之氣;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眼角的魚尾紋反而增添了她成熟的魅力,給人一種慈祥可親的感覺;一位清瘦雋雅的中年人走在後面。
幾人進屋後,目光都集中到了凌雲志的身上,凌雲志能夠感受到老者和中年婦女眼中透出的喜悅和關愛,那是一種直透心扉的親情流露,走在後面的中年人也是一臉的喜色,不過喜色中帶著探究的驚奇之色。
凌雲志平靜地挨各人瞅了一遍,然後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沉吟,那老者和那中年婦女看來應該是陶雲志的父母,後面那位中年人應該是美少婦要去找的文摯醫生。“文摯?”由於剛才過於緊張,所以美少婦提起這個名字時沒有引起凌雲志足夠的重視,此時自然想起此人是誰了,沒想到自己來到古代清醒的第一天就見到一位有歷史記載的人物,不禁又多看了這位古代名醫幾眼,眼裡閃過一絲炙熱。
陶洪和陶夫人看見凌雲志淡漠的眼神,不禁黯然,看來兒媳所言不假,三哥兒確實是失去了記憶。
文摯接觸到凌雲志的目光一愣,不解他望著自己的眼神為何會露出炙熱。
“文先生。”陶洪看見文摯有些走神,心急兒子的病情,不禁出聲呼喚。
文摯聞聲不禁臉上一紅,他行醫多年,如此走神還從未有過,急忙上前一步,來到凌雲志的身邊,柔和地說道:“陶公子,下面我給你做一下身體檢查,一會兒就好,請不要緊張。”
見凌雲志沒有反對的意思,文摯坐到凌雲志的身邊,給他做了一下檢查,並詢問了凌雲志幾個問題,心中嘆息,但仍然面帶笑容跟凌雲志隨便又閒聊了幾句,才起身離開。
陶洪、陶夫人、陶吳氏見文摯醫生向外走去,默不做聲地都跟了出去。
凌雲志見他們都出去,不禁鬆了口氣,說不緊張是假的,從事態的發展來看,自己失去記憶一事已經成為他們的共識。估計他們出去應該是商量如何面對自己這個失去記憶者,有了失去記憶這件法寶,短期內自己在陶府就不怕被人識破了。
果然時間不長,老者、中年婦女和那美少婦又回到屋裡,文摯醫生沒有跟進來,看來他是迴避了,將解釋的事情交給了陶雲志的家人。
老者的態度非常和藹,先向凌雲志介紹了他現在的身份陶雲志的情況以及幾人的身份,然後又簡單介紹了陶府的情況,並向凌雲志解釋,文醫生已經診斷出他只是半失憶。最後,老者自信滿滿地說道:“孩子,你不用擔心,你的師傅稷下學宮的淳于髠先生和他的好朋友稷下真人鬱林先生正往這裡趕,相信他們到了以後,一定會治好你的失憶的。”
凌雲志有種在夢裡的感覺,他去發掘可能是陶朱公的墓葬,沒想到竟然會穿越時空跑到人家子孫後代的家中,而且還身份轉換變成了他老人家的後人,時也命也!不過馬上能見到史有記載的兩位歷史名人,又使他感到少許的興奮。
“孩兒不孝,竟然會不認識父親、母親,還請父母大人恕罪!”凌雲志跪到地上給陶洪和陶夫人各叩了一個頭,雖然有些不習慣這古禮,不過也不得不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