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許是覺得理虧沒有吱聲,但是那張臉上盡是不屑。
依紅妝從頭到尾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得罪這個祖宗了。
蘇青山一直在旁邊拉著凝香,因為他發現夜元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但是凝香太沒有眼力見兒了,一直跟依紅妝對著幹。
空氣中氣氛漸漸凝固起來。
依紅妝的繡鞋被溪水打溼了,夜元澈將她打橫抱起來來到一處乾的地方,尋了些草墊子讓她坐在那裡,然後體貼入微的將她的繡鞋脫掉,用手一摸,依紅妝的裙襬也溼了,他騰出手來擰乾了一些,又把她的繡鞋脫掉打算一會兒架到火上烤。
她有些彆扭,畢竟還有其他兩個人在場,她縮了縮腳,剪水的眸子看著夜元澈,小聲地說:“二澈,我自己來吧。”
掙脫了腳,但夜元澈大掌的力道容不得她胡亂動彈。
凝香攥緊了拳頭,冷嘲熱諷:“表哥,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屈尊蹲下,還給她脫鞋,表哥,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知不知道。”
聞言。
依紅妝的小腳在他的手心裡稍頓了頓,面色不舒服的盯著地上的某個野草,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自己的尷尬。
“你他媽有完沒完!”夜元澈火了,起身,瞪著眼睛對凝香吼:“我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來管,明天,明天一早我就讓青山把你送回家去。”
駁了面子的凝香不服氣的哭了:“不回不回,我憑什麼回家,要回也是她回,表哥,她這種女子你覺得太……你覺得娘都看得上麼,肯定不會同意的。”
“滾!”夜元澈的脾氣終於被她激怒,指著森林的出口吼。
這麼一吼讓依紅妝驚了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夜元澈發這麼大的火兒呢。
“表哥……”
見狀。
蘇青山急忙上前打圓場:“凝香,那個,別,別,公子畢竟是你表哥,你這樣會讓他沒面子的,再說了,依姑娘是公子喜歡的人,你身為他的表妹應該跟她和睦相處。”
“不可能。”凝香迅速的反駁:“絕對不可能,我就是討厭她,讓我接受這個她做我表哥的女人,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吧!”夜元澈忽地冷冷的出聲兒:“你太不懂事兒了。”
他們四個之間各自在那裡坐著,誰也不搭理誰。
依紅妝明白起因都是因為自己,她覺得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這個刁蠻的凝香容不下自己,那她暫且先回家吧,況且她確實累了,倦了,也沒有那心思再跟她吵個一二三四五出來。
傾斜著身子將將岩石上的繡鞋拿過來,眼疾手快的夜元澈大掌覆在她的受傷,聲音冷沉,顯然還未從方才的怒火中緩和過來:“你幹什麼!”
“我想回去了。”依紅妝小聲地說,說著,她又拽了拽繡鞋。
“不行!”夜元澈果斷拒絕:“鞋子這麼溼,你會生病的。”
“沒關係的。”依紅妝趕忙尋個理由解釋:“我走路很快的,到家之後我會換下來,不會生病的,況且我也沒那麼嬌氣。”
“你嬌不嬌氣是我說的算的。”夜元澈依舊不同意,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乖,別讓我上火,你在這裡我心情還能好點兒,你若是走了,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把凝香丟到山上去喂狼。”
依紅妝一愣:有這麼嚴重麼。
想了想,她點點頭:“好吧。”
夜元澈抱了些柴火垛子來,用打火石將火燒了起來,用兩個木頭架子將溼噠噠的繡鞋架在了火上烤,一會兒就能幹掉。
兩個人望著火光,眼神有些迷離。
他縷了縷依紅妝有些凌亂的碎髮:“方才去哪兒了?我很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依紅妝知道他早晚會問這個問題,她抿了抿唇,覺得還是瞞著他比較好,她稍稍轉了轉身子,垂著睫毛,道:“方才我被楚凌軒弄暈了,醒過來的時候就被他帶到了遠處的一個山坡上。”
‘楚凌軒’三個字如一個定時炸彈一直環繞在他們身邊,影響著他們的生活,回回都是他,他就像一個鬼魂似的。
“他!”夜元澈的深眸猛地一縮,捏住依紅妝的肩膀:“他有沒有傷害你,有沒有欺負你?”
依紅妝搖搖頭:“沒有。”
“他怎麼把你放回來了,你是不是答應他什麼了。”夜元澈擔憂地問,楚凌軒那個人是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他做什麼事情一定會有他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