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吹捧奉承,自是不在話下。
郭圖緩了臉色,接受了曹操的禮物,卻沒有忘記自己的主要任務。
袁紹可以接受曹操擁有龍這個現實,但是曹操必須向他效忠,否則袁紹就算答應,儒門也無法答應,曹操必將迎來儒門的圍攻。而所謂的效忠,就是將他的家屬全部送往鄴城,以示自己對袁紹、對儒門忠心不二,他這條龍是儒門的鷹犬,而不是儒門的敵人。
這個要求把曹操逼上了絕路。他雖然有龍,可是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和袁紹對抗,更不足以和整個儒門對抗,一旦和袁紹翻臉,他麾下的很多將領、謀士可能都要棄他而去,儒門反對皇權,反對龍,就算對袁紹不感興趣,也不會為一頭龍效命。
深夜,郭圖酒足飯飽,醉薰薰的回驛館去了,曹操卻無法入睡,在書房裡來回踱著步,焦躁如困獸。
郭嘉靜靜的坐在一旁,端著一杯茶,卻沒有喝,眼睛看著繚繞的霧氣,眼神冷漠,嘴角微挑,有一種說不出的玩味。空氣中瀰漫著茶的香味,還有一絲淡淡的暖意。
曹操忽然停住了腳步:“奉孝,算了,我不是他的對手,做他的臣子就是了。”曹操揹著手,仰著頭,唇邊中說不出的苦澀:“以我的能力和身份,能被他如此看重,也算是我的榮幸。”
郭嘉抬起頭。瞥了曹操一眼,無聲的一笑,卻沒有接曹操的話頭。曹操頓了頓。又道:“有了奉孝你的智慧,有了龍的威力,我將來也許能名列青史,圖繪雲臺,也算不錯了。奉孝,你說是不是?”
曹操眼巴巴的看著郭嘉,郭嘉卻一動不動。過了好半天,他才端起茶杯。淺淺的呷了一口,又品味了半天,這才“呸”的一聲吐出一片薑片,仰起頭。眉毛微挑:“將軍,你覺得袁紹真有可能統一天下,坐擁九鼎嗎?”
曹操都快急死了,可是他看著郭嘉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輕鬆感。通常來說,如果這件事郭嘉不放在心上,那就不算事。他歪著腦袋想了想,眼珠滴溜溜的亂轉。猜測著郭嘉究竟是什麼意思。
“將軍,你覺得袁紹如果統一了天下,會容忍你這頭龍的存在嗎?”
曹操眨了眨眼睛。摸著下巴上的短鬚,沉吟不語。
這兩個問題問到了核心處。首先袁紹有沒有可能取得最後勝利,如果能,他不投降只有一個結果,被他打敗、擊殺。如果不能,那他現在投降袁紹也沒有意義。將來還是和袁紹一起失敗,一起被殺。
然後。就算袁紹能統一天下,能不能容忍你的存在?如果不能,你終究還是一個死。既然如此,又何必投降?與其降而死,不如垂死反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這兩個問題其實並不難回答,郭嘉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他的看法,只是要提醒曹操如何看待這個問題而已。聽完這兩句話,曹操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了,只是他還有一個難題必須解決。
“奉孝,如果不送人質,袁紹必然來攻,我兵微將寡,如何應對?”
“袁紹恐怕未必能騰出手來攻擊將軍,眼前這點困難很容易解決。”郭嘉沉吟道,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凝重的神情:“將軍要考慮是長遠之計,如果真的和袁紹反目,將軍就要想好是自立,還是依附另一個強者。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將軍應該將眼光放長遠一點,否則你終究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曹操眼神一閃,想到了戲志才。戲志才也曾經說過這句話,現在又從郭嘉的嘴裡說出來了。他又想到了荀彧,不由得為荀彧感到悲哀。荀彧送到他身邊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違背了荀彧的初衷。
其實說起來也簡單,戲志才是潁川寒門,陽翟郭家雖然是潁川世家,但是郭嘉卻是旁支,他的父親又死得早,陽翟郭家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幫助,反讓他受了不少排擠和白眼,郭圖對他的頤指氣使就可以說明他在族中的位置。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和擁有強大實力的世家一樣考慮事情呢,他們要爭取更多的利益,就必然會成為世家的對手。
“就近眼而言,袁紹要面對的敵人很多,他還不至於傻到逼將軍與他為敵的地步,否則,他就真的該死了。”郭嘉嘴角一撇,輕蔑之色不加掩飾:“至於兵力,其實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即使不是將軍的兵,將軍也可以用的。”
“什麼意思?”
“青州黃軍與黑山黃巾同出一脈,如今黑山黃巾佔據河內,衣食無憂,我想青州黃巾不會無動於衷。要從青州去河內,兗州是必經之地,冀州也難免被波及……”
郭嘉說了一半,沒有再說下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