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鄉里鄉親的,這有什麼問題。”馬大叔跳身下車,圍著那孔家的馬車左右檢查,站在一旁的孔祥林撇過頭去,望也不望他們一眼。
馬大叔直立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沒辦法,車軸折了,必須得送去鐵匠鋪。”說著便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頓時,孔祥林的火氣又升了上來,大罵那兩個僕人。
孔安沒法,只好湊到馬大叔車前,商量道:“馬大叔,我們東家有急事去漢口,您看能不能捎帶我們一程,車錢好商量。
“不成,不成,我的車讓這位客官給包下來了,怎麼還能接別的人呢!”
孔華哭喪著臉,低聲的哀求道:“馬大叔,您老就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幫幫我們吧!您也瞧著了,我們東家那兒發了天大的脾氣,若是耽誤了他的正事,我們倆可就要倒大黴了。”
馬大叔瞧著他們二人的苦相,臉上也流露出一絲不忍,只是這事他也做不得主,只有為難的望向文定。
“囉嗦個什麼,我給雙份的銀子。”孔祥林不耐煩的嚷嚷起來。
“孔老爺,這不是銀子的問題,每行都有每行的行規,這位客官已經先包下了小人的車,小人自不能出爾反爾,再轉接別的客人。”
孔祥林一時語頓,撇過頭去悶不作聲。兩個僕人紛紛向馬大叔使眼神讓其幫幫忙,可他則是搖頭不語,反倒是文定出來打圓場道:“無妨,無妨,正巧在下也是要回漢口,這車廂裡也空的很,孔老闆若是不介意,與在下共乘一段,如何?”
孔祥林抬眼打量了文定一會兒,也不回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兩名家丁立即將自家車上的行李搬到了這邊車上,待眾人坐穩之後,馬大叔一揚鞭,車輪又轉動了起來。
再次上路之後,車廂裡平白多了主僕三人,雖並不顯得擁擠,可若是四人都悶不作聲的捱過一路,那種情形也是十分的難受。一臉傲然的孔祥林由始至終都端著架子,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他那兩個尷尬的僕人,只好代為向文定表示謝意,順帶著扯起了閒篇。
“哦,原來您就是那位百年當鋪的柳朝奉,久聞大名,失敬失敬。”互通名號後,兩僕人驚訝的叫了起來,就連他們那位端坐一旁的主子,也忍不住偷偷睜開了眼。
“不敢當,二位抬舉了。”
孔安道:“這兩年柳朝奉的大名可是了不得呀!我們那小小的應城縣早就聽聞過了。
轉而又奇怪的問道:“您這樣的大朝奉,來我們這小縣城做什麼呀?”
隨即,文定便將預備在此購礦山的打算,粗略的說了一遍。
剛說完那兩個夥計的神情就突然顯得不自然起來,文定這才想起,眼前這孔老闆也是經營礦山的。所謂同行相忌,自己這便是過來搶生意,別人不提防那才是怪呢!
“是買誰家的礦山?”一直未曾作聲的孔祥林,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讓文定猝不及防,在腦中恩量了少許後,方才回答道:“白家礦山。”
“白家礦山?哪裡的白家礦山?”
文定心裡犯起了嘀咕道,難不成應城縣的礦山太多了,以至於作為同行的孔老闆都不清楚白家的情形,接著便將具體的方位向他們解說了一遍。
“就是一個白鬍子老頭,身邊總還有一個年輕人,是嗎?”
“那正是白老闆父子。”
孔祥林聽後冷笑不語,兩個僕人似乎也知道些什麼,神色間充滿著猶豫,孔安剛預備張嘴,卻被身旁的孔華給攔了下來。
文定心中早已泛起了疑雲陣陣,車廂裡一時間好一陣的氣悶,最終還是孔祥林張嘴了:“本來這等閒事,我犯不著管,只是免得外人說我們應城人沒信用,我便來提醒提醒你。”
“還請孔老闆指教。”文定心中的疑慮早已被調動了起來。
“我也不跟你如何如何說,說了你也不一定相信。這樣,索性我也緩一日再去漢口,陪你再去一趟那白家礦場,讓你親眼看一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文定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孔安,車前引路。”
“好勒。”孔安興奮的鑽出車廂,坐到馬大叔身邊,指引他向白家礦場駛去。
不可能,不可能,文定在心底驚呼起來。可眼前這座山,的的確確還是自己早上離開時的那般模樣,不同的只是,那些原本在山頭上忙碌的工匠們已然失去了蹤影,光禿禿的山頭上隨意丟棄著大大小小的礦石塊,整座白家礦山空曠的就猶如荒山一般。
“這究竟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