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調配人手預備渡峽,你自己要小心點。”
想不到這些在自己看來壯美的景色,竟是需要船伕們用性命去拼搏的,文定心中暗暗有些愧疚,問道:“楊兄,這渡峽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望著他焦急的神情,楊管事反而來安慰他道:“危險,肯定是有的,不過柳老弟也不用,過於憂心。這西陵峽雖險,但我們‘燕記’的商船每年都要來回個十幾次。這些個老舵手,老船伕早已是將每處激流,暗灘爛熟於心,不會有問題的。”說完就告辭去忙了。
雖然楊管事說的輕鬆,可是從船上那些舵手,夥計們凝重的神色中,文定知道這是非常驚險的。這時紫鵑也是一反常態,老實的來到文定身邊,看著這些個同伴們忙碌著。
已近酷暑,船工們上半身一絲不掛,青筋暴露的雙臂有力地划著船橈,嘴裡竟還發出“嘿嗬,嘿嗬”的叫聲。
臨近放灘,船工們一個個都是神態肅穆,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前方。在那不之遠就是十幾丈高的灘頭,船一頭紮下去還能不能再起來,這一切全都得靠上蒼的安排。
文定頓時感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紫鵑也是嚇的將雙手不自覺的抓著文定的臂膀。
這時只聽老舵手一聲怒吼:“不要動,五橈!”船旋即迭入陰森的谷底,頓時,霧氣瀰漫,江水咆嘯,如削的礁石擦船而過,天上、人間?文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這時一陣又一陣高亢激昂的號子傳入耳鼓,“船過西陵峽呀,人心寒,最怕是崆嶺呀,鬼門關!一聲的號子,我一身的汗!一聲的號子,我一身的膽!”
文定極目望過去,只見船工一個個全神貫注,舞橈的雙臂隨著號子的高低前後擺動,那姿態簡直就象赴難的勇士般,那一聲聲的號子更是深深的扎入文定的心坎裡。
灘險處,那水流如沸,泡漩翻滾,洶湧激盪,驚險萬狀的場面,讓文定不自的驚出一身冷汗來。好在舵手與船工嫻熟的配合,讓“燕翔號”躲過了一次次的激流暗礁。
在經過一處險隘急流後,“燕翔號”進入了一節較為平坦的流段。船上的諸人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剛才兩邊的激流眼看著只差那麼一小點,就將他們整艘船捲進去了。虧得是舵手左轉右閃,才讓整艘船保持住了平衡。
一直呆在舵手那的楊管事,此刻也是將那顆揪著的心放穩了,他舒了幾口氣來到文定這,自豪的說道:“怎麼樣,柳老弟我們‘燕記’船行夥計們的功底不是蓋的吧?”
文定極其佩服的說道:“楊兄,今日我才是真正見識到了,怨不得‘燕記’的生意縱橫整條長江,這操舟之術實乃是名不虛傳呀。”
楊管事是哈哈直笑,向下面高聲的叫道:“聽見了沒,柳大掌櫃說你們是名不虛傳。”船工們的笑聲也隨之響起,對於這樣的讚美他們有資格承受的。
說著就聽見一聲“咚”,船身有了一次巨大的搖晃。文定他們是東倒西歪的,楊算盤猛的問道:“老黃,怎麼了?”
老黃既是掌舵的舵手,他大聲的回道:“不好,有新生成的暗礁,船給撕了一道口子。”山岩滑落或是沙石淤積都會生成新的暗礁,而往往就是這些新暗礁,使許多不知情的貨船沉於江底。
楊管事心急如墳快步走到,老黃的身旁,道:“那怎麼辦呀,要是沉在這裡了,我們誰也別想生還。”
文定他們也跟了過來,沒想到事情會是如此的急轉直下,此時又不敢冒然插嘴。只聽老黃說道:“已經有人下去補口子了,問題不是很大,還好這西陵峽大半的水程過完了,現如今我們只有加快速度,快些到香溪河的秭歸碼頭去停歇修補。”
不等楊管事回話,那老黃就喊道:“夥計們吶,到了秭歸碼頭,我們的人也保住了,船也沒事了,加把勁呀。”那些搖櫓的船工們拼命的用勁,還異口同聲的回著“嘿嗬,嘿嗬”的叫聲。
文定他們是看著著急,又使不上勁。舵手一刻也不敢放鬆的盯著江面,此時已容不得絲毫的疏忽,那些個船伕則瘋了似的搖櫓,在與江水比試著快慢,與時間做著分秒的爭奪。
船體比起先前已開始有些下沉,紫鵑看不下去了,她轉身向船尾跑去。
文定忙跟過來,問道:“你跑什麼呀?現如今都這麼緊張了。”紫鵑運起用掌力擊打著江水,製造起層層的浪花水波。
文定更是不解的問道:“你這又是再和誰慪氣呀,他們在那裡拼命的搖櫓,你在這裡打水漂。”
紫鵑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說道:“別吵,我這是在激起些水浪,協助船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