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鄺大爺率先發難:“朱北坤,我瞧你娃也是在這幾條街面上混出去的一條漢子,如今回來了,我姓鄺的也是客客氣氣的招呼,可你要想橫插上一槓,非將那姓趙小兒的事往身上攔,那就可別怪我鄺大爺不給面子了。”
朱北坤身後的兄弟憤然而起,罵道:“格老子,你娃算個啥子東西,就敢這麼和坤哥說話,找打呀!”
鄺鐵化的手下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來,指著他們罵道:“放清白點,這是成都,不是重慶,再也不像以前了,你娃以為還是任你姓朱的丟句話,就想怎樣就怎樣了。”鄺鐵化滿面堆笑,對於手下的表現十分滿意。
朱北坤伸出手,往下作勢壓了壓,示意他們坐下,鄺鐵化馬上也照著樣子要自己人安靜。
朱北坤和顏悅色的說道:“姓鄺的,我原先還在成都的時侯,你在西城開窯子,我在東城照粉子,大家相安無事,落得個河水不洗船。現如今你帶人過來踩我兄弟,這可就你娃先挑的事了。”
鄺鐵化沒想到一向在成都橫行的朱北坤,在外面闖蕩幾年後,竟然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放在以前,怎會和人講這麼多廢話,只怕早已動起手來了。原先鄺大爺顧忌他的名頭,還是硬著頭皮來談判的,見到他完全像變了個人後,心中的擔心反而放開了。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鄺鐵化心頭暗笑,想不到你名聲響亮的朱北坤坤哥,也有這麼一日,他滿不在乎的說道,“朱老弟呀朱老弟,不是鄺大爺我做前輩的要說你,你人都從這成都府走了好幾年了,這些買賣還不肯撒手,硬是把它群合手下的兄弟打理。人在四五百里之外,還想著操控姓趙的,撈這邊的錢,做人不能這麼貪的,還給不給其他人活路了。”
“胡說。”文定身旁的一個人憤然怒斥道:“坤哥將買賣交給我趙小刀後,我們是緊守著原來的地盤,根本不曾干擾別人,與你姓鄺的有什麼妨礙。”
兩邊人又吵吵嚷嚷相互責罵起來。
文定現在身陷朱北坤兄弟之間,看著那邊鄺鐵化的手下望向自己的眼光都帶著不善,只怕是誤會自己是朱北坤一夥的了,心下暗道不妙呀!
朱北坤還是一團和氣,制止住手下又向對方說道:“我姓朱的雖然離開這成都好幾年了,可當時跟著我的一班兄弟卻未曾走呀!那麼些個兄弟拖家帶口的等著養活。再說了,這些也是當初他們和我一起拼下來的基業,現如今由他們經營,有什麼不對的嗎?”
文定感覺到他們彼此間的氣氛在升溫,隨時都有一觸即發的危險,可是當他想要起身的時侯,對面立即有人起身叫罵,身旁的趙小刀忙又將他摁下來坐在椅子上,這下連走的機會都沒有了。
朱北坤的話倒是讓對方無言以對,可鄺大爺本就是打算吞併趙小刀這夥勢力,自然不會輕易就放棄了,在沉默了一會後,鄺鐵化又說道:“我姓鄺的也不是要趕盡殺絕,只是經納錦會錢環錢總把子,和成都府裡幾位老大商議,往後東城的一切青樓、窯子都歸我鄺某人統籌了,為這我將原本西城的一切買賣都交出來了可東城的買賣你兄弟佔了大頭,到了這邊他們又完全不理會我,坤哥你要我怎麼辦?我還不是有一群手下要養活,難不成給他們喝西北風?”
朱北坤心中暗罵錢環你個死胖子,老子都遠走他鄉好幾年了,你他媽的還不肯放過我,變著方的來整我。
還沒等他發話,趙小刀便憤然道:“他媽的,衙門的稅錢、納錦會的規費,哪一筆不是個大數目。你姓鄺的還要再收錢,姑娘們那點賣身錢全被你們拿去了,連口剩飯都不給我們留點,我們都不用活了。”
兩邊人這就談崩了,就看著雙方的嘍囉們都忍不住了,紛紛掀翻了各自的桌子,抽出自己帶來的傢伙幹起架來朱北坤想來也確實是沒有談的必要了,一掌打翻他與鄺鐵化中間隔著的桌子,直直的對上了他。
那鄺鐵化也知道今日之事不得善終,自己與他又是雙方手底下最硬的,自然是不想其他,二人動起手來。領頭之人交手,手下們也不會合糊,刀光斧影,你來我往的,這茶館也遭了殃,桌子、椅子、茶壺、茶碗、盤子的都是四處亂飛,砸在地上都成了碎片。
白老麼這時已躲到櫃檯後面去了,只見時不時的還由櫃檯旁伸出頭來,心底那個惱火呀!他媽的看來整套傢什又得重新購置一番了。原本那些站在較遠處看熱鬧的看客,此時都躲到門外去了,誰也怕沾上火星,萬一挨著了,也不知是哪邊下得手,連說理的地都不著呀!
這裡面最無奈的還是要數柳文定,別人都躲的遠遠的,可他連這機會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