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低聲呵斥著,強硬拽著她。
蘇盼兒無奈,只得跟著他往外面走。臨走時,還不望丟下一句話。
“了覺,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我之間,勢必有一次面對面的對峙。希望那一天,不要來得太晚!”
身後了覺和尚眉毛微微掀了掀,並沒有開口。
等二人從了覺那裡離開,身後很快便有一隊僧眾急匆匆跑進鐘鼓樓。
秦逸頻頻回頭:“我沒弄明白,盼兒,你為何會那麼說?”
現在都沒有人追來,想必那了覺和尚也無心追究他們的失禮。
“就是想問了,沒什麼。”
蘇盼兒鬆了口氣,又抬頭看了看天色:“都這麼晚了,妍妍還在禪房等著我們呢。看不到我們,指不定她還著急著。走吧!”
“估計在哭鼻子吧。”
見蘇盼兒無心談論此事,秦逸把滿肚子的話深埋心底,和她說笑起來。
回到禪房時,花老國公夫人和張夫人等都聚集在這裡說笑,見二人回來,都把目光轉了過來。
蘇盼兒二人少不得上前又是一陣問候。
“昨兒見你神色泱泱得,還擔心你病情嚴重,今早看見你也去參禪,心中倒底鬆了口氣。”
花老國公夫人臉色還好。
“昨兒就是突然不舒服了,眼下已經大好,有勞老祖宗掛心。”
“老身倒是不要緊。不過,你昨兒看上去這般難受,要不,你今天就陪著老身多在這裡休息幾天,晚些下山也不遲?”
花老國公夫人提議著。
蘇盼兒抿嘴一笑:“多謝老祖宗的美意,只是侯爺他公事繁忙,加上昨兒之事還驚動了聖駕。眼下既然盼兒已經沒事了,自然早些回去的好,也免得眾人憂心。”
雖說那了覺無心追究,可他們已經和對方鬧翻了臉,自然還是儘快離開此地的好。
“也對,此事倒是老身忘記了。”
聽蘇盼兒抬出聖上來,花老國公夫人也不再挽留,和二人客氣了兩句,這才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
等他們一走,蘇盼兒便吩咐下人擺飯。
下人去領了齋菜,一行人用過飯後,早早便休息了。
第二天天沒亮,便坐上馬車下山離開。
來得時候,他們是沿著石階一步步往上爬,回去卻是坐著馬車,從另一側山道打馬而走。
看著逐漸遠離在視線裡的雁塔,蘇盼兒擰眉,不由又想起自己和了覺的一問一答來。
“在想什麼?”
秦逸和她同坐在車廂裡,正逗著她懷裡抱著的妍妍。
“沒什麼,就是在想事情。”
蘇盼兒回頭,卻把話題岔開:“張夫人說,有人因為你放走了宋先生交換好處,要聯名上奏聖上,此事如何了?”
“他們倒是聯名上奏了,不過,聖上的聽不聽卻不是他們能左右得。”
秦逸自信滿滿:“那聯名上奏書聖上不但沒看,反而還當場撕毀毀屍滅跡。氣得那幾個朝臣險些以死明志。聖上今天也硬氣了一回,居然說這些個老臣倚老賣老逼迫於他,真要有人膽敢因為此事撞死在大殿上,明兒他就讓人在他的墓碑上刻上‘小肚雞腸’四個字。那些個言官最要臉面,見勸不回聖上的心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蘇盼兒默默聽著。
“沒事就好,就怕此事還有下文。聖上攔得住一次,還能次次都攔下不成?要不就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免得有人又說聖上任人唯親。”
“任人唯親不是正常的!難不成還有誰指望聖上不提拔自己的嫡系人脈,反而去提拔那些反對自己的人?他們的美夢倒是做得好,總想著兩面三刀,左右逢源。偏又欺聖上年少,事事在一旁指手畫腳。眼下聖上倒是能忍,要是再年長三五歲,有好果子給這幫老臣吃?”
秦逸嘴角帶起一道嘲諷的笑容。
說來也是!
那幫老臣不是最能倚老賣老嗎?
蘇盼兒也笑了起來:“這些個言官可是半點情面不講。就怕哪天吃飯的傢伙丟了,還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那些被人當槍使的言官倒不足為懼,你要多注意他們背後之人。我才不信,要是沒有人給他們洗腦,許以破天富貴,這些人真敢如此藐視聖上。果真是找死……”
“為夫明白。好了,朝堂之事你就莫要費神,自有為夫操心。你的傷才剛有起色,要好好休息,免得將來留下什麼後遺症,那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