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加重自己話語的說服力,月凝霜指了指左前方四十五度角的一個男子,男人一身豎條紋淺灰西裝。中等個頭,面色白皙,約有三十幾歲。就聽月凝霜道:“你們看到那位先生沒有?他叫羅蒼松,三十六歲,希爾曼留洋歸來的工程學博士,現在就職於一家高科技公司,擔任副總職務!”
稍停,月凝霜指頭一轉,又傾斜了十五度,指著一個一身紫色職裝的女性道:“那位穿紫衣服的女士,名叫謝玉婷,三十二歲,a國麻省理工學院高材生,現在是濱海一家知名IT企業的技術總監!”
月凝霜又接連點了好幾人,然後才又望向秦笛,臉色一沉,冷聲道:“這位先生,這些精英們,為什麼喜歡在我們歐凱咖啡閒坐,原因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那就是我們的環境很好,我們的氛圍很好,我們的音樂很好!”
“而你……吹奏民樂也就罷了,我這人一向很開通,有客人喜歡自娛自樂,我從來不會阻止,還會讓侍者送上擴音裝置,讓所有客人可以一起欣賞。可你倒好!在我們這裡演奏《陽關三疊》,別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留洋香蕉,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搗亂!”提到這個,月凝霜險些沒能維持住自己的形象,拍案而起。
若是秦笛用豎笛演奏薩克斯樂曲,或許月凝霜也沒那麼大的火氣。在她看來,若是單純的為了化解季玉蓉的尷尬,豎笛演奏出的薩克斯樂曲,顯然更符合歐凱咖啡的氛圍,這樣一來,說不定月凝霜反而會很欣賞秦笛。
可惜,秦笛並沒有那麼做,而是演奏了民樂中的《陽關三疊》,稍微有些民樂修養的人都知道,這是一曲送別的古樂,哀怨、纏綿,很容易激起別人心中的離愁別緒。這樣一來,整個咖啡廳的氣氛,自然也就被破壞的蕩然無存!
知道的,明白是秦笛故意找茬,存心搗亂來了。可不知道的呢?看到侍者又是拿麥,又是擴音的,說不定會誤會自己故意給客人添堵!月凝霜越想越是氣悶,望向秦笛的眼神,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秦笛輕咳了一聲,撫了撫眉毛,沒錯,他就是欺歐凱咖啡廳裡無人,就是在暗中譏諷這裡的人都是黃皮白香蕉,不管怎麼西化,不管怎麼習慣西式生活,他們都無法抹煞自己是大夏人的事實!
譏諷之所以好玩,就是要對方當時不懂,回去之後思量半天才醒悟過來,然後一個人去生悶氣。現在可好,被月凝霜這麼當面揭破,哪裡還有什麼好玩的?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月小姐居然還是民樂行家,看來,我秦笛今天還真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了呢!”秦笛自嘲似的笑笑,話語裡雖然有幾分服軟的意思,可配上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麼也難以讓人覺得這裡面會有多少真心。
月凝霜一陣氣悶,嬌哼了一聲道:“怎麼?感情秦先生可是不信?我雖然留學國外多年,手上的古琴功夫,可從來不曾拉下!”
許丹瑩眼見場面要鬧僵,趕忙打圓場道:“月姐姐,你消消氣,消消氣!肯定是阿笛他當時只想給蓉蓉解圍,一時沒有想那麼多,才吹了《陽關三疊》那首曲子。他一定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就原諒他吧!”
月凝霜著實有幾分喜歡許丹瑩,她覺得身邊的這個美麗女孩,很是和自己投緣,不知為什麼,一見她,就有幾分親切感,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心中有這般想法,月凝霜自然不能不賣許丹瑩一個面子。
“也罷!”月凝霜望著許丹瑩,嘆了口氣笑道:“誰讓我和你一見如故呢?我剛剛就說過,今天看在丹瑩妹妹你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揭過不提。是這兩位揪著我不放,非要說起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季玉蓉有些不忿,哼哼著道:“不揭過又如何?事情因我而起,你們店裡有什麼損失,找我賠償就是!用不著你在這裡假惺惺的裝好心!”
警察當了多久,別的本事季玉蓉學到的不多,勇於擔當責任這一點,倒是絲毫都不含糊。現在看來,顯然是秦笛和許丹瑩的好心幫忙,給他們惹來了麻煩,這個時候,身為這次事件的主要責任人,季玉蓉認為:自己有義務站出來承擔責任。
月凝霜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季玉蓉幾眼,微微撇了撇嘴道:“賠償?你真以為就憑你,能賠的起我們店裡的損失?”
季玉蓉大大咧咧的把面前的果汁杯抹開,一手拍在桌子上,豪爽地道:“說吧,你要怎麼賠償,今天我豁出去啦,讓你狠狠的宰一刀!”
許丹瑩心如明鏡,和月凝霜短暫的接觸,便有幾分猜出這火辣嬌媚的大美女,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現在聽到季玉蓉這般大話連篇,她不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