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仰起頭來呼吸時,她感到馬鞭笞在她身上。
他連揮三鞭,當她感到幾乎無法忍受這種刺痛時,他丟掉馬鞭,抓住她的臂膀。
“我的馬從來就沒有敷過藥,”他冷硬的語氣著實嚇人,“我想你是不知馬刺的滋味,你最好嚐嚐看!”
他揀起女傭留在梳妝檯旁的一隻馬靴,撩起她的衣袖,她不可置信地感到尖銳的馬刺刺進了柔軟的膀子。
她無法遏抑地尖叫出聲,然後她以鐵一般地決心與驕傲來壓抑這分刺痛。她一聲不響地承受了接連而來的另外兩下戮刺。
聽到他把靴子扔到地毯上,走出房間,砰地把門帶上,她仍然俯臥在躺椅上,幾乎窒息。
她仍無法相信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全倫敦都在喝采的最漂亮的女人,從未允許過任一何男人觸控的女人——居然象馬一樣地被刺傷。
她的背無可救藥地刺痛著,可是比身體所受的痛楚更加一無法忍受的是她心理上所受的羞辱。
就象大多數的女人一樣,羅琳達從未遭受過暴力,除了有一次被人從後摟住,防止她跟走私船打交道。
現在她軟弱無能地屈服在這個強壯男人的暴力之下,她的心靈深受打擊。
她不再憎惡,不再有任何感覺,只除了求死的念頭——
然而她告訴自己,她現在所採取的戰略比較聰明也更有效。
現在他應該控制住震怒的情緒,或許他會對他所作所為感到十分慚愧。
對於任何一個被稱為“紳士”的男人都應該會有這種感覺的。
再等而下之,或許他就象她所懷疑的,僅僅是個想娶個貴族老婆的庸俗生意人。
她的鄙夷使得她愈呈驕態,儘管她已下定決心,但是當下人開啟餐廳的門時,她還是緊張地忖度可能發生的局面。
她很驚訝,同時也鬆了口氣,發覺她先生不是單獨一個人。主持他們婚禮的教區牧師站在他旁邊,手裡拿著一杯白葡萄酒。
羅琳達緩步走向他們。
“很抱歉忘了告訴你,羅琳達,”當她走進時,德斯坦說:“奧古斯丁·屈伏根牧師今晚是我們的佳賓。”
“真高興能見到你,牧師!”羅琳達說,伸出她的手。
“真榮幸,我的小姐,你先生告訴我,我是你們第一個客人。”
“的確是的,你是我們婚禮的主持人,真是太恰當了!”羅琳達說。
當她說話時,她強迫自己對著德斯坦·海爾甜甜地微笑。她希望他對她超水準的表現感到尷尬或者狼狽。
他們一起用餐,席間談論的都是教堂的一些建設事宜,這些資金全部由德斯坦·海爾提供。
這頓晚餐比往常來得冗長沉悶,兩個男人一項一項地談論下去,羅琳達開始覺得十分疲倦。
支撐她下樓,面對這個殘暴男人的昂揚鬥志逐漸消散,而且當她挺身坐直時,她背後的鞭痕每一分鐘都在加深痛楚。
她臂上比鞭痛更深的戮刺益發痛不可當,她簡直吃不下任何東西。
她把食物堆在盤裡,當她試圖嚥下一小口食物時,食物彷彿卡在她喉嚨裡,上下不得。
她喝了點酒,可是好象更加深了她的身體正逐漸往下沉,而非穩穩地坐在椅上的感覺。
她下定決心絕不能流露出弱者的姿態,這會削弱她所有的努力。
但是她從早餐後就沒吃過任何東西,而且帶著愛喜兒跋涉了那麼長的一段路,也使她身心俱疲。
話題轉到教堂汙損的窗戶上。德斯坦·海爾似乎對這個題材有相當的研究。他和牧師討論各種玻璃的優劣之處,並試圖找出最適合的一種。
這真是沉悶無聊已極。羅琳達知道這時候即使全國最聰明最有學問的人在此相互交談,她也會覺得冗長無味。
總算他們商談完畢,波特酒的瓶塞擺在德斯坦·海爾面前,僕人告退,羅琳達知道這也是她告退的時候了。
她再無法忽視籠罩著她周身的痛楚,而挺直軀幹,裝出對他們的討論甚感興趣的樣子。
“請……原諒……你們自己……用酒。”她十分努力的說,突然驚恐地發覺她可能無法站起身來。
她拚盡全力站了起來,背上的刺痛使她幾乎無法集中她的視線。一陣暈眩從腳底板冒了上來,好象餐廳裡每一件東西都好遠,好遠。
德斯坦·海爾走在她前面替她開門。
她幾乎無法看到他,她的兩耳如遭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