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院中那有謀人者?相公勿輕易怪人。”東溪詬罵而出。
行過院前,窗內一女將盆水傾出,淋東溪一身,冠服盡溼。時怒未散,問“此是誰人家?”僕來祿曰:“此一行都是樂戶人家。”東溪即入其門指罵。荀榮媽出,驚惶問故,知是女荀慶雲誤傾水淋著,即喚出,棒打無數。慶雲哀求勸救,東溪亦不睬。榮媽曰:“你好將新服換與相公,向前叩頭求赦,留在此陪人禮,免後日生禍。”
慶雲叩頭訖,引入內房,取一套新衣與更,跪曰:“我等人家,最怕得罪於人。萬望海度涵容,恕妾罪過。”東溪曰:“我原不怪你,只衣溼難行。我今換去,明日即送還矣。”拂衣便起。慶雲挽曰:“更有杯酒陪禮。若便去,媽又怪責我矣。”東溪曰:“何消酒?”時筵已排列,慶雲曲意陪奉,東溪亦放懷樂飲。至晚欲去,慶雲懇留曰:“今半載空房,若不宿而去,真對面不相逢也。你宿則媽歡喜,謂我善留客。此豈費房錢乎?”又飲到二更而睡。東溪思房錢終是還之,且假意不動,以試何如。慶雲偎抱撫摩之曰:“君作柳下惠,坐懷不亂耶?是入寶山空手回也。且暮夜無知,誰知爾貞節男者?”東溪笑而從之。
次日近午方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