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我說著，輕輕嘆息一聲，這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鬼鬼揉揉眼睛接過話來，她瞅著我，用那一貫的，傻萌傻萌的樣子問我道：“叫我麼？”
“沒有。”我說著，又是一陣苦笑。
夜晚的風，有點涼，入秋之後就顯得更加明顯了，見鬼鬼實在睏倦得不行，我直接將這妮子抱起來送到了帳篷裡頭，隨後，手揣兜兒到河邊吹吹風，因為很害怕會一不小心碰到不定藏在哪裡的小艾，所以，也沒敢走得太遠。
那些白天裡就很懈怠的官兵圍在篝火邊兒上，正拿著幾根木棍在烤什麼，我沒過去，也不知道怎麼跟這些人打交道，他們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見到我時，也不怎麼驚訝，遠遠地跟我打了個招呼，就在那邊自得其樂了。
出於習慣，我沒有靠過去，而是沿著這看起來渺茫一片的大河的河邊走走停停，像是在巡邏，也像是在遛彎兒，河面上，白天裡還在工作的鐵皮的破船上面閃著燈光，明顯是有些人的，可是，除了這些，四周能夠感覺到的，只有水面上不時傳來的普通普通的響聲，和也不知道是什麼蟲子發出來的，單調而嘹亮的陣陣蟲鳴了。
“臭流氓，你又來偷看了！”剛爬上一處山坡，便被一下捂住了眼睛，緊跟著，小艾身上那種很奇怪的香味一下籠罩過來，這妮子還笑嘻嘻地把我冤枉了一下下。
“對啊，什麼都看到了哦。”我說著，將這小黑妞兒的爪子搬下來，苦笑著對她說：“小丫頭，這樣的玩笑以後不要開了，你知道，為師不是那種人。”
“不是麼？”小艾說著，翻著眼皮擺出一副很不認同的樣子，見她如此，我佯裝生氣地對她說：“怎麼，你還真覺得你師傅是個臭流氓啊！”
“當然是了，必須是，你要不是一個臭流氓，怎麼會把丁翎姐姐搶走，你要不是一個臭流氓，怎麼會趁著沒人的時候跟丁翎姐姐搞事情，你要不是一個臭流氓，怎麼會......”小艾說著，突然有些語塞，支支吾吾地好半天，才很唐突地吐槽道：“反正，臭流氓就是臭流氓，你這輩子，別想撇清關係了！”
“這讓你說的......”驀地覺得有些悲催，我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小艾見了，卻吐吐舌頭坐在我的旁邊，雙腿併攏，抱在身前，沉默了一會兒，便一面看著水面一面對我說：“師傅，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要形容一下麼？”一眼大一眼小地看著她，我問。
“對啊，用你覺得最貼切的形容詞形容一下，你這可愛徒弟的特點。”小艾說著，好像很期待似的。
“欠揍。”我說著，訕訕一笑。
“換一個！”嘟著小嘴，小艾說。
“不學無術。”我說著，笑得更歡了。
“能不能行啊，不能弄點好聽的嗎！？”小艾說著，賭氣似的撇過頭去，我翻著眼皮想了半天，還真沒找到合適的言辭，正尋思著昧著良心撿個好聽的詞語打發她，卻見小艾突然一愣，緊跟著，這妮子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擺出一個很緊張的神情來......
“怎麼了？”我說著，一臉狐疑，小艾聞言指著水面對我說：“你看，那個，是什麼......”
“沒什麼啊......”屏氣凝神看了好半天，我是真沒發現什麼，正在此時，小艾卻一臉狐疑地從土坡上面跳了下去，自顧自地跑到河邊蹲下身子來，我擔心是水裡冒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趕緊跟了上去，可剛矮下身子仔細觀瞧，卻覺得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緊跟著，身子失衡，差點就掉到水裡了......
“誰？”我說著，慌忙一回頭，正在此時，小艾那陰測測的小臉在星光下顯出一副很妖異的神情來，這丫頭特淡定地跟我笑了一下，隨後，伸出手指輕輕一點，我便驚呼一聲摔到了河水裡......
後半夜，本就不暖和，冰涼的河水洶湧而至，一下就將我凍得打了個冷戰，加上河道里的泥沙頗為滑膩，連續掙扎了好幾次我才從這齊腰深的河水裡頭站起身來，此時再看，小艾已經一溜煙似的跑了回去，一邊跑一邊笑，倒是逗逼得緊......
我咬咬牙，再咬咬牙，惡狠狠地瞪了他老半天，卻也覺得無可奈何，遇上這麼個小丫頭，真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想到這裡，自顧自地爬上岸邊，脫掉外套擰了擰準備回去換一下，可是，就在那被擰出來的河水滴答答地落在灘塗上的一瞬間，一陣陰風竟然從我的面前掠了過去！
那速度，極快，快到了讓人看不清的程度，可是，我十分確定，確實有個東西從我的面前飛了過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