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兒一聽,默然無語,隨後摘下眼鏡輕嘆一聲,“你小子是故意的麼?看看看,看個屁,老夫是個瞎子啊!拿什麼看!”
“額......”聞聽此言,我是一陣尷尬。金九爺見了,趕忙說道:“師叔莫怪,這孩子還小,不懂事......不過,這事情我也很奇怪,為何那方冥尺會鑽進他的身體?想當年,我爹也用過它,我也用過它,可這麼多年過去從沒見過這樣的情形啊......”
“你爹當然不行,但是,你爺爺不就是這麼幹的麼。”陳老爺子說著,伸出手來在我的胳膊上摸了半天,隨後在那龍紋上緩緩停住:“這量天尺,一共有九把,有生命有靈性,遇到合適的人,它會以對方為宿主,透過吞食對方的魂力來獲得新的力量......時機成熟之後,還會一生二,二生三,直到九方冥尺同時出現才會顯出真身。據我所知,最後一個讓它真身重現的,就是你爺爺。至於你爹,那是以自身靈力強行駕馭,要不然也不會在那次的事情裡突遭不測。”
“恩?”九爺沒明白,一臉疑惑。老頭兒一看,指指點點地解釋道:“你不知道,這冥尺雖然是個物件,但是,它有自己的好惡,把它放在你爺爺的手裡,無須靈力便可輕鬆駕馭。可在你爹的手裡,那是倒行逆施,這一來損耗的東西就多了,尋常人等難以承受。”
“原來如此。”九爺聞言,點點頭,這時候我趕緊插話:“老爺子,聽您剛才所說,這東西留在體內,需要吞吃宿主的魂力來供養自己,您這話的意思是這東西留在我的身上就必須吞食我的靈魂麼?”
“是的,但是,這麼說也不準確。”老頭兒說著,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後很認真地解釋道:“或許是我的表述有問題,它確實以你的魂力供養自己,但是,這不是吞吃,是共融,讓一個靈魂寄宿在另一個靈魂裡。”
“那,有沒有危險啊......”一聽這話,我就尷尬了,卻沒想那陳老爺子突然笑了起來,“危險?哪有什麼危險啊,傻小子,你要知道這是天大的福分啊,這靈魂的共融就好比果樹的嫁接。在你的靈魂上割開一個小口,再將另一個比你強大千百倍的靈魂鑲嵌進去。這樣一來,你和它就是一體的了,從此之後,你就是他,他就是你,當你遇到危險自然會得到它的幫助。”
“臥槽......”聽他這麼一說,感覺好彆扭,這就好像把一個爺們跟你捆在一起,吃飯上廁所都必須一起去一樣。兩個靈魂佔用一個軀殼,再大的好處也有點不太方便吧。別的不說,跟自家媳婦親熱一下都像是被人佔了便宜似的......這,太蛋疼。
“它是一個人,對麼?”越想越糟糕,我一臉鬱悶地問他道。
“不算。”陳老爺子說著,好像也挺糾結,等我再追問下去,他卻以“天機不可洩露”為理由非常惱人地閉嘴了。
見他如此,我悻悻地一撇嘴,不過,聽他那意思,這事兒鬼鬼那妮子應該有所瞭解。說來也奇怪,她一個丫頭片子從哪兒知道這麼多事情呢?她自己說是看書看來的,可我從未在鐵樓之中看見幾本真正意義上的古書啊。
不過鐵樓不小,又頗多禁忌,說不定哪個鎖著的房間裡真就藏著一個令人咋舌的圖書館呢。等這單子事情做完,我就去問問她,以本大爺的聰明才智,就不信制服不了那個笨笨的小妮子......
正尋思呢,卻見一直沒插話的九爺跟那老頭兒攀談起來,東拉西扯地套套近乎,老頭兒緩緩地站起身又將我們讓進了屋子裡。
九爺也沒推辭,跟在他的身後。
那個帶著墨鏡的陳老爺子,拿著菸袋,揹著手,就那麼溜溜達達地走在前面,可他一個瞎子,不用扶來不用摸,就那麼抬著腦袋馱著背徑直走過前門坎兒,看那樣子,比我這輕度近視的苦逼孩子走得還輕鬆呢!
跟在後面瞠目結舌,我就在想,這老頭兒逗我呢吧,他真瞎假瞎啊!?
後來才知道,陳老爺子是真瞎。
可**的人大體相同,牛逼的人卻各有各的牛逼。陳老爺子的拿手絕技是心算和感覺,這人能從腳下的路線推算出兩地的距離,還能在完全打亂路徑的情況下輕輕鬆鬆地還原一個點。通俗一點講,在他的腦袋裡有一張地圖,從炕頭兒到廁所走上一次,他就能在那個地圖裡標註兩個點。這兩個點標註之後,不管你讓他彎彎繞繞地改變多少路線,他都絕不會輕而易舉地掉進茅坑裡!
要知道,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僅智商要高,而且心理素質一定要好,正所謂“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對於他來說不丁點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