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著要不要開眼看看裡頭是不是藏著什麼陰物,卻沒想,一回頭的工夫,那管道的上面,一坨看不清形狀的東西猛地一個抽動,緊跟著,勁風撲面,那種濃痰一樣的東西再一次奔著我的面門衝了過來。
可這一次,來得很明顯,幾乎是習慣性地一側頭,那東西便貼著我的麵皮飛了過去。
藉著上面灑下來的光束,我發現,這東西並不大,算體積的話,估計一升的可樂瓶子就能裝下了,軟塌塌地一坨,黏在管道上面,就好像是一塊被人吃完了粘在上面的泡泡糖。
雖然我不清楚這東西的來路,卻也惱怒得很,明知此物不善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那東西見了,驟然一驚,緊跟著,身子一抽又是一口濃痰射出來。
不過,這下子來得倉促,沒有剛才那一下來得有力道,用袖子一揮,一下就格擋住了,不等這東西再次張口,我飛也似地捅出一拳,因為怕它的體內藏著尖刺一類的東西,快發快收只用了三分力,可啪地一下過去,直接給那東西打得一聲慘叫,緊跟著,那軟塌塌的一坨東西再也抓不住管道的牆壁,啪地一下掉了下來......
......
十分鐘後,我提著一個在管道里頭撿來的塑膠袋從水道的一側的扶梯上爬了上去,將全市汙泥的一身雨衣脫下來,又將那軟體生物連同塑膠袋一起扔在地上。
丁翎她們見了,一下圍了過來,我捏著鼻子將那塑膠袋扯起來將裡頭的東西倒出來,大家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住了,說實在的,這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殼兒的蝸牛,身上還有那種像是鱗片但是絕對不是鱗片的,略微皸裂的奇特紋理。
因為它的身上全是汙泥,也看不出具體是個什麼顏色,能看出來的就是,這東西的腦袋上面有兩個觸角一樣的東西,一開始縮在裡頭,沒人碰它,它又探出頭來看了一眼。
鬼鬼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撿起一根樹枝在那東西的身上捅了一下,哪知道,見此情形,那一坨爛肉上面立即鼓起來一個粘豆包一樣的東西,緊跟著,兩隻眼睛直立而起,那玩意猛地張開藏在身下的嘴巴對著鬼鬼就是一口。
鬼鬼雖然有點天然呆,但是,她的反映速度非常快,見它如此嗖地一下就閃了出去,幾乎是在那玩意嘴裡的東西快要出來的一瞬間,這小妮子對著它的腦袋就是一棍子,隨後,那坨爛肉消停了,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這什麼啊?”前後左右看了半天,丁翎一臉驚奇地問我道,我笑笑,對她說:“你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去去去,你看你這一身......誰要親你啊......不鬧了好不好,快告訴我這個是什麼......”丁翎說著,又撿起樹枝在那東西的下頦兒底下挑了挑,等那東西翻過來,依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見她如此,我一邊將那可能不會再用了的雨衣收起來,一邊不無擔心地提醒道:“你小心點,這東西,會傷人,要是不小心被它嘴裡的東西碰到,會很嚴重的。”
“你怎麼知道?”我那師兄將整個過程看在眼裡,雖然對我最近的遭遇有所瞭解,可看到這幅情景還是震驚不已。
為了不讓四周的人產生惶恐,我沒有立即回答他,先叫他幫我弄了一個罐頭瓶子來,清洗乾淨之後,直接將這玩意裝了進去,將蓋子擰好,這才指著這東西對他們說道:“這東西,叫蜮,鬼蜮的蜮,在一些地方,也叫射工,它應該是一種水生的怪物,也有人說她是一種鬼,含沙射影這個成語你們聽說過麼,說的就是它。”
“含沙射影?什麼意思啊?”一聽這話,鬼鬼歪著腦袋很是不解,我摸摸她的腦袋,苦笑著解釋了一下,這妮子才恍然大悟擺出一副很瞭解的表情來。
其實,我這話是唬她們的,於實際來講,這東西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蜮”我也不能完全確定,因為,“蜮”這種生物,只散見於各類野史之中,並沒有明確的描述,唯一一個可以參考的記述還是在幹寶的《搜神記》裡,書中有說:“其名曰蜮,一曰短狐,能含沙射人,所中者則身體筋急、頭痛、發熱,劇者至死。”
單從那老大夫的描述上看,被這東西禍害了的人的病症倒是跟上面的描述極為相像,所以,一看到這玩意從嘴裡射出帶粘液的沙子來,我就想到了此物,可話說回來,這傳說中的東西,我是根本沒見過,所以,一時半會兒也不能隨便下結論。
因為在早前,我還聽人說過另一種說法,他們說,“蜮”這種東西,產在江淮一代,是一種很特別的甲蟲,也就是說,在他們的描述裡頭,這種蟲子是類似“屎殼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