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房樑上,抱著肩膀看著,心中挺不是個滋味。
“我知道你在看著,你出來吧。”嘆息一聲,對方又說。
我依然抱著肩膀,一動不動。
“怎麼,還要讓老夫抓你出來麼?我有事想要跟你商量,你不用害怕,儘管出來。”對方說著,揹著那僅有的一隻胳膊,微微仰著頭,看著那鐵索鎖住的丹爐幽幽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讓讓你到這裡來?是不是更加奇怪,為什麼,你的試煉與別人不同?沒錯,老夫承認,老夫撒謊了,確實騙了你,但是,你要知道,我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對方說著,嘆息一聲做躊躇狀,一個人站在丹爐前面,良久不語。
房樑上,我眯縫著眼睛,抱著肩膀,蹲在那裡,時不時地瞥上一眼,就算完了。
過了能有十幾分鐘的時間,鄧崑崙見還沒有動靜,這才冷笑一聲飛身上了丹鼎,那一縱的高度,能在五米左右,覺對不是輕身功夫那麼簡單。
在他挑起的同時,這老頭子將那浮塵一甩,剎那間,那浮塵上的銀鬚就像是用了生命似的突然躥出老長,嗖地一下纏在丹爐的蓋子上頭,輕輕往懷裡一帶,便翻身站在了丹爐之上。
老頭子蹲下身子,看看丹爐裡面的動靜,此時,那白毛屍王正站在被踩爛了的泥塑邊兒上抬起頭來看著他,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死了?”沉吟一聲,對方說道。
鐵甲屍王不能言語,但是,低低地咆哮幾聲,算是回應。
“死了就好。”對方說著,身手往下一探,就聽見,叮地一聲脆響,被我留在丹鼎之中的那把冥尺便落在對方手裡。
那人拿著冥尺,仔細打量,就像是在檢視一件失傳已久的稀世珍寶似的,一張老臉上,甚至露出了病態的雀躍。
他果然,是為了這東西來的。
心裡頭想著,一陣無語,我萬萬想不到,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門大人,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正尋思著,突然聽見一聲冷笑,對方聽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章老臉上,滿是驚恐:“誰?”
“別來無恙啊,雲師兄。”
言罷,一個年紀在十六七歲的小道童從大殿的神像後面閃了出來,一看那道童,我就愣住了,這不是,剛才偷襲了我一下,又給嚇跑了的殷白眉麼?話說,這貨借屍還魂,借屍還魂,翻來覆去那麼多次都沒有被徹底弄死,也算是一個男地地道道的牛逼人了。
等會兒......
他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雲師兄?
雲師兄是誰?
掌門人,不是叫鄧崑崙麼?
心裡頭想著,不由得大為驚詫,轉頭看時,那站在丹鼎上的掌門人卻冷冷一笑,變了個聲音:“白眉?你還沒死啊?”
“你不也一樣?”對方說著,冷冷一笑,隨後,裝模作樣地跟那假掌門打了個稽首,調侃道:“十幾年不見,師兄的本事越來越大了,你這易容術,真可算是以假亂真。”
“你在嘲笑我麼?”冷哼一聲,對面那人眯縫著眼睛擺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來。
“不不不,我怎麼敢呢?想當年,要不是雲師兄手下留情,我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啊......”殷白眉說著,露出一個招牌式的陰測測的笑容來,見他如此,那人臉色一變,冷哼道:“你這次來,是要跟我清算一下當年的舊賬麼?”
“不能這麼說,我,是來還你一個人情的。”殷白眉說著,揹著手在原地轉了一圈,一攤手:“當年,你可是讓了我三招,現在,是我還你的時候了。”
“當年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為何苦苦糾纏?”沉吟半晌,假掌門皺眉道。
“為什麼?不為什麼,我就是想感激你一下而已。”殷白眉說著,面露兇戾之,於此同時,背在身後的拳頭也跟著咯咯作響。
“你的腿,是怎麼做到的?”驀地往後退了半步,那個人面罩寒霜地問他道。
“這不是我的腿。”殷白眉說著,冷哼一聲。
“我知道不是你的腿,你的肉身,已經被人毀了,現在的你,藉著別人的身體做事,應該沒了幻化的本事才對,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站起來的?我要是沒記錯,我當年,可是用工從劍斬了的魂魄,就算是上了別人的身,你也沒有辦法操控雙腿的。”
那人說著,愈發地不解了,於此同時,殷白眉卻呵呵一笑擺出一副很癲狂的樣子來:“師兄,你不覺的,自己很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