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我心裡覺得不踏實。”
“算了,今天跟你那麼說話也不太好。”
佳期痛快地與他扯平,倒讓抱著被侮辱的堅定信念而來的廖宇有一拳打空的
感覺,他還想費勁羅嗦兩句:“我知道你本來想樣板間給你男朋友做的……”
佳期飛快地打斷他:“沒有……這都不關你的事。”
“我明天就跟彭總說我其實沒有經驗。”
佳期很冷淡:“不用了。”
“對不起。”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掃眉搭眼的樣子倒像一對在冷戰的情人。佳期突然想起
另外一件事:“……不過,我不希望你和我妹妹有什麼瓜葛,”黑暗中,她看不到廖宇反感地皺起了眉頭,“她這人瘋瘋癲癲的……我不覺得你們倆合適,所以如果她再找你,你別理她就行了。”
廖宇冷漠地問:“你從頭兒就瞧不起我吧?”
佳期很煩,誰又瞧得起她了呢,她看著別處。
年輕的廖宇掩飾不住憤怒:“你是伴娘,我是一攝像;你是總裁助理,我是一個SALES;你們是北京人,我是外地的——你要覺得我配不上你妹妹可以直接說,犯不著說她瘋瘋癲癲的。”
佳期覺得這人不可理喻:“跟我比什麼呀?有什麼可比性呀?”
廖宇冷笑一聲:“哼,還不是這麼回事嗎?我就不信,北京人,寧有種乎?”
佳期氣笑了:“隨你怎麼說。”
“我從來也沒打你妹妹的主意,她比你強多了,我要真憋著壞,也打你的主意,因為你太自以為是,應該在感情上受挫折當作懲罰。”
佳期氣得衝他的背影直嚷嚷:“你來你來,我還不信了。”
賀佳期和所有女孩一樣,對神秘主義有選擇性地認同。所謂選擇性,是指願意信的時候就說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不願意信的時候大叫什麼年代了還搞唯心主義這一套。但回顧她二十六年的人生經驗,她歸納認為夢境對她的生活有相當準確的預測。她曾經有過兩三次不成熟的戀愛,每次都會在失戀前夢到對方給她看分手信。其實這並不玄妙,很有可能是因為兩人平日裡的相處已經出了問題而導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她卻在這一點上相當宿命,她想分手有很多種方式,為什麼一定是看信呢?如果心理學家來分析,就會發現那是因為她認為信函是商務往來裡非常正式的一種形式。但她不是心理學家,她就覺得這種夢一前來拜訪,說明不久的將來她又要被人“炒”了。她曾經夢見過幾次萬徵給她分手信,她在夢裡就跟自己說別看別看,要看了,醒了就真分手了。在夢裡,她嘻皮笑臉或者可憐巴巴地把這回事糊弄過去,醒來後到今天她仍然和萬徵在一起,她就越發佩服自己在夢境裡的處理方式。
文學女青年(3)
這天她又一次在夢裡拒絕了分手信,但與以往稍有不同的是,這次遞信的不是萬徵,竟然是那個討厭的廖宇。夢裡的賀佳期懵了,她想問問廖宇你是給萬徵來送信的嗎?可廖宇只一味憂鬱地看著她。那種徹骨的憂鬱讓佳期動容,她馬上驚醒了。
然後她就看見姥姥正坐在床沿憂鬱地盯著她,她嚇壞了,脫口而出:“您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憂鬱的姥姥說:“佳期,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眼眉毛都給人拔光了’……就是說被人找上門來給欺負了。”
佳期的困勁還沒過,想不通:“從哪兒學的呀這話?”
“香港電視劇,”姥姥把臉貼近,指著自己的眉眼:“你看我,我的眼眉毛就快給人拔光了。”
佳期看了半天,看不出問題:“還在啊。”
“在嗎?在——我為什麼被人欺負了?”
“誰欺負您了?”
“你真看不出來嗎?柳鳳香。”
佳期要想一會兒才知道說的是誰:“柳奶奶?別逗了!我看柳奶奶是找上門來讓您欺負,都快讓您給勒死了,知道的您摟人家是跟人親熱,不知道的以為您挾持人質呢。”
“哼,看問題不要只看表象,要看本質。你沒發現嗎?”姥姥神秘地說:“自打柳鳳香來,你姥爺每天魂不守舍鬼鬼祟祟……”
“咳,我姥爺見天兒也鬼鬼祟祟的。”
姥姥不這樣認為:“你聽我說。以前他多不愛跟我體育鍛煉啊,老睡懶覺,我一人兒去爬山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叫不放心。現在?每天不用叫,到點兒就起,麻利兒地就跟著我們爬山,這說明什麼問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