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破而不髒,一眼看去,玉脂凝膚,怎麼都不像是窮人家的女兒,自是惹得其他酒客紛紛看來。她卻也不管不顧,又道:“再給我點八個酒菜,分別是花炊鵪子、炒鴨掌、雞舌羹、鹿肚釀江瑤、鴛鴦煎牛筋、菊花兔絲、爆獐腿、姜醋金銀蹄子,再配十二樣下飯的菜和八個點心,分別是……”她如數家珍的一一念出。
店小二越聽越是乍舌,心想你們吃得起麼?只是小心看去,那少年只是坐在那裡,不吭不聲,由這美人兒點著,於是心想,這必定是哪個豪門的公子哥兒,要討美女芳心,破費請客,再說了,就算他們實在付不出,這丫頭長得漂亮,抓住賣了,也抵得這酒菜錢。
黃蓉又問:“你們這有什麼酒?”
店小二道:“小店有十年陣的三白汾酒。”
黃蓉道:“罷了,先打二角來,將就對付著喝喝。”
過了半個時辰,酒菜上齊,擺滿了拼起來的兩張桌子,孫炎也不客氣,大逞口腹之慾。就這般吃飽喝足後,兩人隔著桌子,靜靜的彼此對望。店小二見他們眼對著眼,倒像是脈脈含情的樣子,心裡想著這些才子佳人,還真是浪漫啊,卻不知兩人正在透過眼神做無聲的交流:
——“快去付錢!”
——“我沒錢!”
——“沒錢你點這麼多?”
——“你吃得更多!”
——“我還以為你請客……”
——“你把我擄了,當然要管吃管喝?”
——“管吃管喝?我還管睡呢!”
——“好啊!”
——“好你個頭!”
兩人透過那脈脈含情的眼神,一通交流後,終於明白……他們都沒錢。
緊接著卻是一聲齊喊,兩人同時從窗戶跳了出去。而已經開始意識到情況不對,悄悄逼近的店小二和夥計衝到窗邊,破口大罵,卻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