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一般的打落,又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往一邊斜去。
她就這般注視著少年的臉,明明要做出開心的笑臉,眼淚水卻始終無法停竭。
“龍兒……”少年呆呆地看著她。
她微笑著,梨花帶露般的微笑著:“答應我……一定要幸福!至少這一次、至少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幸福,可以嗎?”
“龍兒……”彷彿意識到什麼,少年流出淚來,輕輕地呼喚著。
“答應我,好嗎?”龍兒捧著他的臉,在笑容中哽咽,“至少這一次……一定要做到!”
心中湧起揪痛,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將他的心變化染血的海綿,然後不停的扭曲,讓那一串串的血,刀割般的落下。少年抬著頭,看著慢慢變得有若泡沫一般的仙子,說:“嗯!”
霧氣一般的仙子,輕輕地低下頭,吻在了他的唇上,然後,就這般散作月光,往四面八方飛去,化作星星點點的雨,春風一般地灑落著……再見了,我的愛人……一定要幸福……
“龍兒?”少年在春雨中抬起頭來,淚流滿面,“龍兒?龍兒……”
這一夜,蟾月散出的光華前所未有的皎潔,諸天中,所有人都不由得走到外頭,抬頭看著那美至極致的月。這一夜,落伽山上,白衣的女子背靠著雨亭,飲了一口酒,抬起頭來,看著那三百年來最美麗的夜景。
這一夜,一切都是那般的寧靜和美麗,飛花逐水,好夢留連……
***
昨晚的月色,明亮到了讓人難忘的地步,清晨時的雪鶴域,卻下起了雨。
大雨傾盆而下,淅淅瀝瀝地打在地上。最東面的那座樹屋,雖然樹身長得巨大,樹頂有若傘蓋,但因為是松樹,其實並不擋雨。
樹屋處在色界第一天的邊緣,從這裡,能夠看到霧氣籠罩的天際,雲臺在雨中穿梭,陣雨打在上面,叭叭叭地響著。
樹屋的木梯上,一個粉紅襦裙的少女,撐著油傘,雨水穿過上頭蓬蓬的松針,落下來的速度慢了許多,打在傘上,發出撲撲的聲音,空空洞洞,彷彿敲擊在心頭一般。
吉小曼拉開一條門縫,看著外頭撐傘的少女。香香仙子已經在外頭等了半個晚上,她應該是在等孫大哥吧?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在這樣的雨中,站在門口,安靜地等著?
就這般疑惑著的時候,等待的女生,忽的往梯下奔去。吉小曼看向遠處,在那裡,一個少年渾身溼透,慢慢地走在雨中,雖然擁有“入微”的境界,雖然能夠用出護身的玄火,但他什麼都沒有用,就這般任由自己被雨水打溼。
失魂落魄的少年走到樹屋前,看著奔向自己的女生,青色的油傘,粉紅的襦衣。油傘輕輕遮在他的頭上,女生抬起頭來,用那充滿關切和擔憂的眼神看著他。
少年呆呆地看著她,明明已經被油傘遮去了頭上的雨水,卻有兩串水珠,在他的臉上慢慢的滑落。忽的,他伸出手,將女生緊緊的抱在懷中。
“孫大哥……”女生擔心地呼喚著。
“香香,”少年在她的耳邊,問,“我們以後會幸福嗎?”
油傘往旁邊掉落,滾了幾滾,又被風雨打翻。粉紅襦裙的女生反身將他的腰摟住,倩臉貼在他的胸膛,輕輕的、輕輕的說:“嗯……一定會的!”
風越來越大,雨越來越狂。兩人就這般緊緊的相擁著。
一隻手重新拾起了油傘,為他們遮去了風雨。
風,漸漸的小了,雨,慢慢的停了。一道彩虹掛上了天空,用它的七彩,點綴了雨後的天空。
會幸福?不會幸福嗎?其實……誰也無法真正的肯定。然而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沒有命中註定的幸福,卻也沒有無法擺脫的不幸。唯願天下的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
……
(本卷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