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薄得彷彿隨時都會從夜空中消失。
這裡似乎下過一陣渾濁的雨,滿地都是泥濘,被陣雨沖刷過岩石,不但並不乾淨,反倒骯髒得像是在泥坑裡泡過一般。
穿過這片盡是怪石和汙泥的所在,進入一片枯林。到處都是枯樹,地面的土層柔軟而又潮溼,透著腐爛的味道。這些枯樹卻像是被蠟塗過了一般,雖然已經枯死,殘骸卻反變得堅硬。
他停在那裡,抬起頭來,看著安靜的,連蟲鳴都無法聽到的枯林,忽覺一陣寂寞。
香香不在,美舞不在。龍兒、小曼、駱玲……甚至連冥兒都不在自己身邊。
這種寂寞的感覺,印象中,唯有在人間界裡,孫姑姑“去世”後與香香找上他之前的那段日子裡,曾經出現過。
沒有幫上美舞的忙,反而將她弄丟,這樣的挫敗,的確是一件讓人難以原諒自己的事。他立在那裡,但並不打算為此而自責、後悔,只因,過去的失敗,再怎麼去想它,都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今後他所面臨的危險,還會更多、更多,如何在未來保護自己,保護好身邊的人,這才是他所需要關心的事。
他找了一根稍為乾淨的枯枝,盤膝坐在上面。
他開始回憶著,那個時候,強行張開九靈太妙金眼的過程。
當時,包犧子的太虛刀已經向他劈來,冥兒不顧一切的,攔在他的面前。
為了保護冥兒,同時也為了保護自己,他強行張開了九靈太妙金眼……原本只有在“魔法少女變身”後,才能張開的九靈太妙金眼。
但是事後,他想要再試時,卻是怎麼也無法做到。
如果能夠在不變成孫小炎又或孫妍的情況下,動用真龍之力,又或是張開九妙太妙金眼,那對他的實力,自是會有極大的提升。
既然九靈太妙金眼已經張開過一次,那就表示,這其實是能夠做到的。
他盤膝坐在那裡,儘可能的回想著,當時的“感覺”。
那個時候的他,只是想要“保護”!
不顧一切的“保護”!
他是為了保護冥兒,祈求著太妙金眼的幫助,然後,太妙金眼回應了他。
現在,他同樣想要保護,他想要找回美舞,保護她,幫助她。他坐在那裡,空空靈靈,以自己的心,向太妙金眼祈願。似這般,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他的額頭開始撕裂,九靈太妙金眼,硬生生的從他的額間擠了出來。
他呼了口氣,輕輕飄起,以九靈太妙金眼看向周圍。額頭有一種撕裂般的痛,看來以這種方式張開金眼,仍然是屬於“強求”,但不管怎樣,九靈太妙金眼仍是回應了他。而他的心中,亦是生起明悟,它原本是侯瑤瓊侯姐姐的眼睛,擁有著她,守護仙界、保護大家的心願。
雖然是“強求”,但他的“強求”,是出於對他人的保護和關心,於是它仍然回應了他的祈願和強求。
不管怎樣,他已經慢慢的掌握了一些使用九靈太妙金眼的訣竅。
他飄了起來,準備先閉上金眼,繼續往幻蒼島飛去。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忽的回過頭來,一個錯愕……那是什麼?
九靈太妙金眼的力量,幫他看透了西方的天際。在那裡,他看到了,用肉眼無法看到的神秘異象,在極遠之處,覆著奇特的藍紫二色的蒼穹,那是某種,即便是透過入微之境也無法覺察到的異象,若不是他張開了九靈太妙金眼,根本無法將它觀察到。
他心中快速的動著念頭,終是決定,還是先去查探一下。
不敢用出劍光,以免被人發現,他身影一飄,往西方飛掠而去。
他方自一走,病薇林中,迴歸空蕩。黑暗中,兩隻龍睛,有若燭火一般,慢慢的點燃。
那是一雙,充滿了陰戾、怨毒、無休無止的憤怒和怨毒的眼睛……
***
孫炎往九靈太妙金眼所看到的神秘異象,不停的趕去。
似這般,他趕了數個時辰的路,不知不覺間,便到了黎明時分。
他立在一處山腳,抬起頭來,心中一震……為什麼又回到了這裡?
此時此刻,他竟然又回到了陷空山。
單從外表看去,陷空山,不過就是低低矮矮的一座普通山嶽,無黃山之玫麗,無五嶽之壯觀,可以說,如果不是在它內中藏了一個無底洞,這根本就是一座,誰也不會去關注它的普通山嶽。
他抬起頭來,看著那,覆蓋了整個陷空山的藍紫二色蒼穹。
隱約中,他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