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的島嶼,是我摯真的女友,也是天一的養母。淑百說:“他一定是一個搞音樂的。天一受了他的遺傳。”我想一定是這樣的,一顆種子總是要發芽的。可是,我無法尋找到這個曾經給了天一生命的男人。
天一已經換好了演出服,她是那麼美麗,每次見到天一,我都驚歎不已,我總是難以相信,如此美好的一個生命是由我創造出來的。我認定,天一是上天給賜給我的一份盛禮,是生命的一個奇蹟。如今15歲的天一,她已經長得高出鋼琴半個身子,她身姿阿娜,面容清純,像一個真正的仙女。
天一的演出服是一件粉紫色緞面長裙,咋一看像一條朝鮮族的傳統裙裝,但再一看就不是了,領口是一字領,橫向開得很大,兩個肩各露出了一半,一圈深紫色的蕾絲花邊,袖子是泡泡短袖,袖口處也配了相應的蕾絲花邊,撒開了裙襬極其簡約。這一身粉紫色罩在天一雪白的面板上,天一美麗得像一枝新鮮的百合花。順著隆起的鎖骨向上看,天一頎長的脖子上面是一個圓潤的下巴,兩片嘴唇像花瓣中間劃了一道線,她長了一個郝本一樣的精巧的鼻子,鼻尖驕傲地翹著,一雙單眼皮的大眼睛,目光裡總有一種揮不去的憂傷,她的額頭飽滿開闊,髮際線捲曲著一排絨絨的栗色的頭髮。頭髮光潔溫順地爬在她的頭頂,一個圓圓的髮髻高高地盤在腦袋後面,髮髻上纏了一圈金紫色的髮帶。
每當我在遠處看到天一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了幾分安慰,天一的確是上天賜給我的,儘管她從來沒有叫過我一聲媽媽,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她的媽媽,我依然很滿足。天一是一個完美的生命,僅此就足夠了。
天一每一次的演出服都是我親自給她設計的,淑百告訴我,總有人向她打聽衣服的來源,當然,淑百回答的也很巧妙,她說是天上,仙女的衣服當然是天上的裁縫做成的。
這次演奏與往次有不一樣,對於天一來說還有更重要的意義,英國的一家音樂學院將在中國大陸招收三名有發展前途的學生,天一已經透過了預選,來招生的詹姆斯先生非常看好天一,他說天一是中國公主。詹姆斯先生為此專門來到了昆明,據說他將不再對天一進行專門的考核了,這次音樂會上的演出就是一份答卷。
這個訊息對於我們大家來說都非常鼓舞,如果真的能選上,就預示著天一的未來將是一個藝術家的人生,這也是她自己嚮往的人生。
在這個演奏會上,天一將演奏肖邦的鋼琴協奏曲。這是詹姆斯先生給天一規定的曲目,他需要聽天一的表現力。淑百說,這個曲子對天一沒有難度,因為早在一年前,合新就為天一選了這個曲子,合新雖然不是天一的鋼琴老師,但是他會經常選一些他認為不錯的曲子讓天一演奏,當然是在他們的家庭音樂會上,幾乎每個月,這樣的家庭音樂會都要舉行一次。淑百常常把他們相聚的情況給我全場實況轉播,我聽著她的敘述,我真的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就好像我也是他們歡樂的聚會中的一員。合新是天一的鋼琴調律師,天一從四歲起開始學鋼琴,合新也算是看著天一長大、成長。而天一也無比的依戀合新,每次演奏合新必須事先為天一檢查鋼琴的情況,經過合新摸過的鋼琴,天一演奏起來就會信心百倍。
淑百說,天一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女孩,她很尊重合新,也很關心合新,說出來也許你不信,就連合新的生日,也只有天一能記住。合新一個人生活在昆明,每縫過年過節,總是天一給合新打電話,邀請合新來家裡。合新也說過,因為有我們全家,他才感到昆明真是像春天一樣溫暖。
淑百說,才和合新認識的時候,合新就說過不會在昆明待很長的時間,那時,他剛從外地來到昆明,他自己說他像一片樹葉一樣飄到了昆明。他似乎在尋找一個真正的歸屬。沒想到一待,就待了十年了,他說,完全是因為有我們這樣的朋友。
我很羨慕他們這樣的友誼,其實,人生活在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生活的地方有沒有自己的朋友。朋友比環境更能留住人。
淑百說:“我真希望天一是我的孩子,她是那麼的完美。”我告訴她:“她本身就是你的孩子。是你把她撫育成人,是你給了她現在的一切。你是當之無愧的母親。我還告訴淑百她是天一永遠的媽媽,我僅僅給了天一生命,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給的。
淑百說:“沒有天一,生活將沒有任何意思。”
淑百如此地疼愛天一讓我感動,我每每在想到淑百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約束著我的行為,讓我感到我所幻想那些場面,是充滿罪惡感的。淑百的言行在影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