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雲觀煉丹房的何師兄在秦川的記憶中有幾分映像,乃是落雁峰上一個燒火劈柴的僕役,後來下山到了這濟雲觀中,竟是落了個丹房執事的司職。一個沒有正經修習過煉丹的人煉製出的丹藥,他如何會瞧得起。
沉思了片刻,秦川還是將這丹藥收入了懷中。
這是慕紫涵留給他的東西,縱是一抔泥土他都不會嫌棄。只是不知何時才能見上她一面,秦川方才決定將這丹藥珍藏,留個念想。
因為,他有更好的辦法。
雖然秦川前世主修魔道,在道法修習上半途而廢,但是再如何說也在那落雁峰上待了數年,這最基本的靜氣丹的煉製,他還是瞭然於心的,只要材料齊全,自有辦法煉製出來。
既然如此,又何必用這垃圾一般的貨色,來影響自己的修煉呢?
不過注意打定,問題卻又緊接而至了。
這靜氣丹的煉製,需要一味喚作寧神花的藥材,這種藥材俗世中少有,濟雲觀中倒是種了不少,可是價格不菲,他和師姐皆是孤兒,平日花銷都是靠師姐在外忙活掙的些許碎銀,哪裡供得起他用丹藥來修煉?
秦川嘆了口氣,有些發愁。
可是不用丹藥輔助,僅憑他天賦何時才能煉出真元來?
秦川不論體質還是天賦,本都是不適於修習道法的,前世的他更是對這修道沒有絲毫的興趣。所以才會誤入魔道,鑄成大錯。
而這一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沾染魔道!
秦川嘆了口氣,沉思著解決的辦法,這倒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錢財之事而發愁。
慕紫涵臨走前,給秦川留下了些許碎銀,以供秦川日常開銷,秦川以前也積攢過一些銀兩,算一算倒是也夠煉製一爐丹藥。但是以後的生活,怕是難以為繼了。
“不管了,先用此時的積蓄煉出一些再想辦法。”
打定主意,秦川便行動了起來。先去城中市集購置了一個丹鼎,隨後又到濟雲觀後園的苗圃中,花光所有的積蓄,堪堪換得幾束寧神花,歸來途中,神情愈加的憂慮。
煉丹的丹鼎自不必說,一個普通的丹鼎便抵得上普通人家一月的花銷,而那寧神花的價格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師姐留給他的這筆錢財本來足夠他用上一兩年,如今卻全部被他用來買了藥材。
而且這點藥材,最多練得十來粒,還沒有算上煉製失敗浪費掉的。
照此下去,幾日之後,他又該如何?
秦川抱著丹鼎行走在濟雲觀中,不免憂心忡忡。
不過遇上過往的長老師兄時,秦川卻也沒有像前世那般獨來獨往,而是謙遜有禮,一一低頭問好。前世之時,他曾對自己的師門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也許在秦川的心中,對這伏羲門上下,總有一股愧疚之情。
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這位道兄請留步!”
秦川回過頭來,見得一個如他一般衣著道袍的少年,氣宇不凡,倒也沒有倨傲之氣。這濟雲觀中也有一些貴族世家的子弟在這裡修習,看這來人,大概便是其中之一。
秦川微笑著對其點了點頭,臉上略有疑問。
“你這丹鼎中,莫不是寧神花?”
那人一來便注目在秦川的丹鼎之中,觀祥一番得以確認後,便有些迫切地望著秦川。
“在下葉秋奇,道兄莫非會煉那靜氣丹?”他問道。
“叫我秦川便可。”
秦川道了一句,卻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一個記名弟子會煉靜氣丹倒也不是絕無可能,但也是極其稀有,在沒弄清對方來意之前,他不想惹上是非。
似是看出了秦川的心思,那葉秋奇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前幾日才到觀中修行,聽說靜氣丹對築基有大功效,所以到何師兄那裡買了一些,但今日再買時他看我出手闊綽,就要坐地起價。我葉秋奇雖不缺這點小錢,但卻實在見不得如此行徑,所以便與那何師兄翻了臉。”
他訕訕地笑了笑,“我見得秦兄又買丹鼎又買寧神花,想必會煉製靜氣丹,所以才來詢問,多有冒昧,秦兄莫要見怪。”
聞言,秦川瞭然了幾分。
看這葉秋奇氣質不凡,又敢與何師兄翻臉,必是性情中人,也頗合了秦川的性子。能與此人相交,他也樂意之極。
前世之時,秦川便是不懂與人交際,在那落雁峰上孤獨一人,師姐又無暇顧他,他心中煩悶委屈無人訴說,才導致最終心魔纏身,被那魔教誘惑利用,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