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盈有樣學樣,一邊撐好護符,一邊偷眼打量站在隊伍最前面的那兩個人,而後沮喪地發現對於現在的烏雅鐔來說,無疑是能幫助他一同戰鬥、共擔風險的夕言更加值得信賴。
在夕言與烏雅鐔的雙重監看之下,終於找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成片樹影中突顯出來。
“那裡!”
烏雅鐔低喝一聲,抬手便是一道明黃色的火線打了過去。夕言慢了一步,冰藍色的霜花緊追火線之後,所過之處極冷極熱相碰在這一道線上的樹幹枝葉、草藤灌木紛紛裂開一道道豁口,有些細弱的則乾脆“碰——”地一聲炸成一團灰濛濛的粉末。
最先的火線被對方擋住了,而後的冰霜則讓對方慌了些手腳——夕言詁計那是因為冷熱極端的兩種攻擊幾乎同時而至相互疊加威力增強的作用——也由此可以看出對方同樣是一位高手,必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在一個照面間擋下他和烏雅鐔的聯手一擊而不閃不避不受傷的。自然,元嬰期以上境界的不包括在內,而前面那個明顯不屬於這類眼下對他們而言十分無敵的人群。
沒錯,“人群”,那個從樹木的遮掩中露出身形的傢伙看上去是個人的體形,有著四肢、身軀和一個頭顱。
夕言走上前兩步,烏雅鐔與他並肩而立,戒備著。在剛剛夠得上光亮的地方他們停了下來,夕言把手中燈籠往前一舉,很好,有鼻子有眼,不是什麼怪模怪樣的人形怪物。雖說妖類也有能化成人形的,可至少這個樣子大家談起話來比起對著一個怪頭怪腦的傢伙心裡要平和多了。
兩方對峙,最終還是林子裡的那個人先打破平靜:
“你們……”
瞧一眼夕言手中的紗燈籠,遲疑著小心問:
“你們是從‘外面’來的?”
這話問得可沒頭沒腦了點,好在以夕言的聰慧、烏雅鐔的狡猾,這話他們仍是聽懂了,只是有些奇怪對方為何會問這個?謹慎起見他們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烏雅鐔反問了回去:
“你是誰?”
這個時候後面三個人見到前面暫時沒打起來,就大著膽子跟了過來。當葉盈出現在光亮範圍內時,對面的人眼前一亮,試著喚了一聲:
“葉師妹?”
葉盈尋聲一望,差點跳起來:
“紀師兄?”
她這一聲可把夕言四人搞糊塗了,烏雅鐔想了想,小聲問道: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引舟派兩年前被關在這裡面的弟子?”
葉盈飛快點頭,
“我見過他數面,他是當時引舟派的年輕弟子中最出色的幾人之一,他師父還領他來過我們落霞。”
葉盈的話被紀姓青年聽到,淡然一笑,施施然一抱拳:
“難得葉師妹還記得,那時吉師父對在下頗為寵愛,才有幸到貴派一觀,不知貴師姐英華近年可好?”
葉盈飛快點頭:
“嗯,師姐就是最近因為木靈氣的事兒忙了點,別的都還好。倒是紀師兄你……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你定是出事了,聽說引舟的吉師叔還很是傷心了一場呢。”
紀姓青年面色一黯,低語:
“是我這個做弟子的不好,不但沒為師父分憂,還出了這種事累師父為我擔心一場。”
“也不能這麼說啊,師兄你也不是自己願意的。被關在這種地方……”
葉盈打個顫,
“如果是我可能早就六神無主了呢。難為師兄還在這裡過了這麼久。”
他們倆敘上話,這頭夕言和烏雅鐔稍微放鬆下來,只是烏雅鐔看向對方的眼神仍是帶著一層戒備。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木魑(一)
第一百四十六章木魑(一)
同伴之間如果心存芥蒂,在某種時候比遇上強大的敵人更加可怕。
如果這個讓人心存芥蒂的人足夠強大,或是有著讓人忌憚的背景,那麼烏雅鐔有可能還會忍耐一下,把情緒偽裝起來。可惜,紀新雨兩種情況都不屬於,因此烏雅鐔看他時眼中的防備毫無遮掩。
紀新雨可不是葉盈這樣不經世事的小女孩,他早就看出葉盈在這支隊伍中的地位,主事者應是先前攻擊他的那兩名年輕修士。其中的黑髮少年表現得很是冷淡,並沒有因為葉盈與自己相認而有過多親近表現。而另外的那名墨紅色長髮的青年則更是把不信任現於其表。
紀新雨苦笑,對烏雅鐔抱拳施禮道:
“這位道友不知如何稱呼?”
葉盈興沖沖地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