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奶奶上了柱香。上完香後,孟奇拍了拍顧俊良的肩膀,便走到一旁坐下,兩人沒有過多的交談,但彼此的心意已經明白。
對於顧俊良來說,奶奶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叔叔和嬸嬸雖然有血緣關係,但畢竟他們有自己的孩子,若不是奶奶的維繫,根本沒有太多親情可言。此刻他終於成為一個徹底孤獨的人,再也不怕失去任何東西,想到這裡他的嘴角浮上一抹苦澀的笑容。
到了傍晚,廖小雯打發孟奇來勸顧俊良吃點東西。顧俊良才極不情願地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跪了太久,起身的一剎那他有些頭暈,好在孟奇及時扶住他,帶著他往餐桌旁走去。今晚一起吃飯的,除了嬸嬸、叔叔,就是孟奇夫婦和廖小雯母女。
顧俊良抹了抹臉,讓自己清醒一下後,說道:“我有件事要宣佈。”眾人都放下筷子,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他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自幼喪失雙親,靠奶奶把我拉扯大,奶奶對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決定為她守孝三年。”
守孝三年?聽到這句話,廖小雯驚得目瞪口呆。顧俊良這麼說的意思,無非就是暗示他們,三年之內他不會跟沈蘭芝結婚。想到自己的女兒被人如此看輕,廖小雯憤怒地握緊了拳頭。沈蘭芝已經委屈地快要哭起來,抬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向顧俊良看去,可是他很快就將目光離開,低頭說道:“大家吃飯吧”
廖小雯哪裡還吃得下飯,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起身說道:“你們先吃,我覺得有點悶,出去透下氣。”沈蘭芝見狀,向大家抱歉地一笑,便跟了上去。
母女兩人走到院子外,蘭芝焦急地問道:“媽,我該怎麼辦?我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再等三年結婚,我就三十一了。我都老了”
廖小雯氣急敗壞地訓斥道:“這能怪誰?是你自己犯賤,非他不嫁,還要尋死尋活。你作踐自己,還想別人尊重你嗎?”
被自己的母親罵犯賤,沈蘭芝有些惱羞成怒了,不滿地反駁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你比我還期待這門婚事吧?是誰得意洋洋地跟鄰居老太太們講,自己的女婿是夢達的老總,住著天墅,開著幾百萬的豪車?”
廖小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蘭芝罵道:“我能圖個什麼啊?我還不是希望你嫁個好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
蘭芝自知說話過分了,只好埋下頭做小伏低,抱著廖小雯的胳膊撒嬌道:“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你說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廖小雯嘆了口氣,目光望向遠處。雖說強扭的瓜不甜,可是她非要扭出一對來看看
凌晨兩點,雪倩睡得正熟,卻被一陣急躁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她伸出一隻手摸到床頭櫃,接起了電話,“你好,哪位?”
“你好,我叫董正南,聽陸美娟小姐說你在找我。”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的聲音。由聲音推斷應該是個年輕男子,可是他的語氣聽起來非常沉穩,像是已經經歷許多大風大浪。
雪倩驀地坐起了身,興奮地問道:“你真的是董正南?”
“如假包換,不知唐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跟你談談你父母的事情,你什麼時候有空,約個時間面談吧?”
董正南的聲音變得警覺起來:“關於我父母,我沒什麼想說的。”
雪倩理了理頭髮,笑道:“不必緊張。我跟你擁有相同的敵人,你只要上網查一查,就可以查到唐氏集團是被曹氏搞垮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我們應該能好好合作一場,互惠互利。”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董正南迴道:“我現在在國外學習,等我回來聯絡你。”
“好的,等你電話”掛掉電話,雪倩滿意地笑了。費了這麼大周折,總算找到這個小男孩了。
這兩年,雪倩一直在偷偷研究曹氏的資料,企圖找出一點破綻來。曹氏的發家史可以說是一部血淚史,曹定安是踏著許多人的血淚甚至屍體,才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十年前從事房地產的曹氏僅在香港活動,勢力範圍遠沒有現在這麼大。
後來許多港商南下,曹定安看中了海城的一塊地,打算進軍內地房地產市場。他非常看中這個專案,希望透過它一炮而紅。但這塊地上住著一對姓董的夫婦,是當時非常有名的釘子戶,就是不肯跟曹氏合作,讓曹氏非常頭疼。
神奇的是,一個多月後,這對夫婦竟然暴斃身亡。報紙上是說這對夫婦得了傳染病,藥石罔效,所以去得很快。他們的兒子董正南一直讀寄宿學校,所以幸運地躲過了這場傳染病,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