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殺我?”採漪終於發現了黎毓盞陰毒的詭計,不過,一切都為時已晚。
“為了亭可、也為了我自己;採漪,只怪你命不好,生來就和我對,怪不了我。”尖刀閃著銀亮的歃血之氣,像是要飲血來沾出靈氣。
“不……不要,你不能害了亭可哥哥……”
“你死到臨頭還管得了別人?別恨我,誰叫你命薄,下輩子睜大眼睛投對胎吧!”她一刀刺下,採漪無路可退,腳下一滑,重心整個朝後一個踉蹌,直撲進大海的懷抱。
正慶幸除掉心頭一根刺的時候,卻發現崖邊橫生一枝樹幹;採漪反應極快,讓自己的生命又多燃些火花。
“你實在命大呀!不過,好運只能有一次了!”黎毓盞趴在地上,用手不斷搖晃樹根,使盡全身的力量想除去採漪的護身符。
“救命啊!快……快來救我呀!”吊在半空中的採漪兩腳騰空著不了地,而枯樹又被黎毓盞摧殘,恐怕撐不過一分鐘了。
“臭丫頭,你就死心吧!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採漪正在生死邊緣掙扎之際,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誰說不會有人來救她?”亭可及時趕來,威武碩健的身軀赫然出現在黎毓盞眼前。
“亭可哥,快來救我,樹快斷了!”採漪極度恐慌,眼看她就要跟閻王爺報到了。
亭可正要前去拯救採漪,卻被黎毓盞惡狠狠的眼神嚇退了回去。“我別過來!我不許你救她。”
“姑姑,你怎做出這種糊塗事?現在什麼都先別說,讓採漪先上來好不好?”亭可慌了,但他不能不鎮靜點,採漪的生命掌握在他一念之間,一言一舉都不能有差池。
“不行,除非她也拿出一百萬,否則一切就免談。”
“現在她父親才因果園的損失賠了不少錢,一時之間哪能拿出那麼多錢?姑姑,不然我幫你去跟馬君山說去,你先讓採漪上來,她就快要撐不下去了。”亭可面色驟白驟黑,眼看黎毓盞短時間是和他扯不清了,情急之下,他抓住黎毓盞分神的空檔,躍身撲上,撥開她死命抓著樹幹的手,用盡力氣,將手使力的伸出去。
“快!用點力氣,把手伸長一點。”亭可對著採漪叫,他的臉色整個漲紅,身體所能伸拉的程度也到達極限。
“不行,你不能拉她上來!”黎毓盞回過神爬向亭可,她死命地捶打的背,硬要拉他鬆手。
兩人在一拉一扯間,情勢更形惡化,眼見枝幹已發出爆斷之聲,根部也承受不了強大的壓力,漸漸的曝光在陽光下。亭可一腳踹開黎毓盞的禁錮制肘,用過人的腰力及腳力將身一垂,奮力將纏住採漪的手,吃盡全身的力氣,一寸一寸將採漪往上拉。
“別……別往下看,千萬不要鬆開我的手。”斗大的汗珠盈滿全身的肌理膚紋,亭可的手也因用力過猛而出現抽搐的現象。但他依然不能放手,那是他的摯愛!不能再讓無情冷血的老天奪去她的命,那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亭可,我不准你救她,我養了你十四年,你就不能聽我一次?看在我栽培你的份上,你忘了這個女人吧!”黎毓盞死命匍匐爬向亭可,澎湃的血液在她體內滾沸得有如仲夏的豔陽沙漠。
她發了瘋似的咬向亭可的手腕處,期望能讓他的手麻痛,好讓採漪葬身大海。
“姑姑,你瘋了你!我求你別咬了,否則,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亭可被齒痕咬出的斑斑血跡,整個左手頓時承受兩股強大的壓力,他快受不了了。
一道無情的巴掌揮向黎毓盞——亭可又忍無可忍了。他一咬牙,奮力一搏拉起採漪;然而,悲劇還是發生了——
“啊……”一記幽邈如空谷波盪的聲音刷進兩人的耳內,亭可一回頭,只見滑落的松石夾帶著黎毓盞的哀鳴及驚措聲墜入千浪高卷的波谷中……直到音渺影消,只剩海浪得意的咆哮聲迴繞奸笑……
“姑姑……姑姑她……”亭可還是不相信。崖壁沿上只剩下一條絲巾騰空冉冉旋飛,而他……他竟然親手殺了他姑姑?他殺了養育他十多年的親人!
亭可惶恐地望著自己的兩手發呆,他跪坐在地上。那雙沾滿血腥的手、親刃自己的姑姑的手……他吶喊出聲,向天哭泣。這不是事實,他不是真的要害姑姑,他不是……
“天啊!你還要給我多少無情的摧殘你才滿意,為何偏偏挑上我,該下地獄的人是你!”
“不!你不要這樣,這事純粹是意外,我不想看你變成這個樣子,我會受不了的。”採漪緊緊環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