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幾人露宿荒郊,便在車中過夜。這馬車內飲食被褥一應俱全,雖說天氣寒冷,好在幾人均是練過武的,倒也無妨,只有長孫鬱風給凍得瑟瑟發抖。玉奴心痛情郎,也不管那許多了,運功幫他驅毒,直用了一柱香的功夫才使長孫鬱風心頭煩惡稍減,睡了過去,玉奴反倒有些不適起來。
天亮時,天上居然飄起了雪花,四個人匆匆吃了點點心便又上路了。長孫鬱風愈發覺得心口疼痛難忍,一口血憋在嗓子眼吐不出來,簡直難受到了頂點。下半晌時,離縣城只有二十來裡地了。那雅歌和妙歌輪流趕車,自是說不出的疲憊;玉奴也是滿面愁容,一籌莫展。
經過一片小樹林時,忽聽一陣鑼響,接著從林中竄出二三十人來,這些人手拿刀劍,將馬車團團圍住。雅歌妙歌吃了一驚,妙歌道:“喂,你們想做什麼?”為首一人道:“做什麼?嘿,我們跟了你們一天了,長孫鬱風可是在車內?那日他和楚連城聯手傷了我們十數個兄弟的性命,今日我們來索命了。”
玉奴道:“雅歌,你來照顧鬱風。”說著跳下馬車,向那人道:“你們相索命只怕也沒那麼容易。”為首那人見從車上下來的是個姑娘,膽子又大了幾分,笑道:“兄弟們,看來長孫鬱風受傷是真的了,合該他們今天倒黴,兄弟們上啊。”說著,這群人各揮刀劍一齊撲了上來。玉奴和妙歌拔出短劍,抖摟精神迎戰眾人。雖然以少敵眾,倒也不見落敗。雅歌武功較妙歌高些,因此護住馬車,保護長孫鬱風。
鬥得正酣,卻聽一個人笑道:“喲,老杜,你看,這不是浮鷹島的長孫鬱風的相好嗎?那小子怎麼躲起來了?”卻是令狐雲起和杜鈺。杜鈺道:“象是尋仇的。”令狐雲起點頭道:“八成是了。嘖嘖,這幾個小妞如果死了豈不可惜?喂喂,幾位朋友且住。”說著,跳進圈內,將眾人分開,說道:“諸位朋友,這幾個小妞就交給在下好了,那小子我可沒興趣。”
有人認出令狐雲起,在為首那人耳邊說了幾句,為首那人笑道:“我等只想給兄弟報仇,別的嘛,兄臺請便。”玉奴暗暗叫苦,令狐雲起惡名在外,武功又好,偏偏長孫鬱風受傷不能動彈,這會可真是呼天不應,叫地不靈了。長孫鬱風從車中下來,說道:“令狐雲起,你想幹什麼?我勸你別趟這混水的好。”令狐雲起笑道:“長孫兄真是小氣,他們要殺你,這幾個小妞不如送給小弟,只當你死前做個善事好了。”說著眉花眼笑的伸手向玉奴抓去,玉奴揮劍相迎。杜鈺自不會袖手旁觀,阻住妙歌。其餘眾人則撇了玉奴去圍攻雅歌和長孫鬱風。
玉奴武功和令狐雲起相差甚遠,他有意戲弄玉奴,但聽茲的一聲,玉奴一聲驚叫,卻是令狐雲起將她的面紗扯了下來,令狐雲起笑道:“這小子果然有眼光,這小妞生得可漂亮的緊。”又聽茲的一聲,一隻衣袖又給他撕了下來。接著便聽玉奴尖叫一聲,已被令狐雲起抱住,縱身躍進林中。杜鈺”哈哈”一笑,拂住妙歌穴道,抱起她追了過去。長孫鬱風又急又氣,手捂胸口,跌坐在地。那雅歌力敵眾人,已是險象環生。
正在危急之時,長孫鬱風聽見一個無時無刻不在心頭縈繞的聲音說道:“要報仇,為什麼不算我一份?”一團大紅的物事從天而降,卻是楚連城身穿了大紅披風落在眾人中間。看見楚連城,雅歌和長孫鬱風好似夜行的人見到了一盞明燈,雅歌喜道:“楚公子,你來的正好。”楚連城轉頭微笑道:“看來你們運氣不壞,你去救你們姑娘,這裡交給我。”雅歌點頭道:“多謝公子。”說著追趕下去。
眾人齊聲道:“鬼域公子!”楚連城點頭,含笑道:“不錯,在溫州城殺你們兄弟的也有我,想報仇?就你們幾個?只怕沒這個本事。”為首那人咬咬牙道:“楚連城有什麼好怕,弟兄們,上,咱們殺了這兔相公。”楚連城不禁大怒,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滿口胡言亂語,還不送上命來。”說著但聽“嗆”的一聲龍吟,楚連城手中已多了柄龍吟寶劍,她一手腕一抖,那劍氣暴長,劍身生出三四寸長的劍芒來,她挽了個劍花,劍尖斜斜挑那人的腹部。為首那人揮刀相迎,可楚連城忽然劍鋒一轉,好似在身前畫了個圈一般,離她最近的五六人已死於非命,劍芒更將另外四五個人刺傷。餘下之人吃了一驚,楚連城抖掉劍尖上的血,淡淡道:“誰還想報仇?”那幾人給嚇得面無人色,紛紛後退,接著拔腿便跑。楚連城也不追趕,扶長孫鬱風站起,二人四目相對,似有無數言語要說,張張嘴卻都沒說,然後異口同聲的問道:“你好嗎?”然後又相視而笑。
忽聽林中玉奴哭道:“不要,你不能這樣,快放開我。”令狐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