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斜劈一個銅人的雙腕。汗珠順著她的臉頰兩鬢流了下來,身上衣衫已微有汗跡,嘴角紅腫,額頭上一塊青紫,揮劍的手臂已不似從前迅速。
長孫鬱風伸手將她拉在身後,急退幾步,那銅人“吱”的一聲退回到石壁中去。二人站在一個沒有機關的地方,長孫鬱風道:“連城,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見他這麼著闖了進來,楚連城心花怒放感動之極,忍不住就想撲在他的懷中,永遠再也不想和他分開。她眼圈微紅,說道:“你這賊小子,不在客棧睡你的覺,來這裡做什麼?”長孫鬱風道:“說來話長,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你有沒有受傷?”楚連城搖頭道:“不礙的,不過是皮肉傷而已。”其實她這一路闖關,砍壞六十六個銅人,身上不知捱了多少下,有的地方簡直痛入骨髓。
長孫鬱風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嘴角和額頭道:“你一定累壞了,把龍吟劍給我,剩下這六個銅人交給我。”楚連城搖頭道:“不,我定要試試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長孫鬱風微急道:“給我。”楚連城搖頭。長孫鬱風急道:“你如再任性,我就……我就……”他一時不知該怎樣威脅她,一頓足,向內闖了過去。
那石壁中又冒出銅人來,銅人抬手向他胸口打去,長孫鬱風揮短劍削它手腕,怎奈他的短劍是尋常之物,銅人手腕沒斷,他的短劍卻應聲斷為兩截;與此同時,胸口上被那銅人一擊,好不疼痛。他索性棄了斷劍,以肉掌相搏。楚連城縱身上前相助,長孫鬱風一揮手,竟將她撥出退數步距離。背上卻給從另一側出來的銅人重重重重拍了一掌。楚連城急道:“鬱風,你快退後,讓我來。”長孫鬱風也不理她。
楚連城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你過來,我把劍給你就是。”長孫鬱風這才身子急退,退到她身邊。楚連城將劍交到他手中道:“你要多加小心,越往前這些銅人的武功越高。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避過這個銅人後,會同時再出來兩個銅人,你要留心,不要讓它們打著你,很痛的。你只消砍壞它們的手臂、兵器就可以了,不必和這些破銅爛鐵費事。”
長孫鬱風接過龍吟劍,點頭道:“你也小心。”說完重新向前走去。果如楚連城所料,他避開第一個銅人後,又出來兩個銅人,兩前一後,腹背受敵,他比不得楚連城在巷中奮戰多時已有些經驗,手忙腳亂的,情形不免有些狼狽。楚連城略加思索,手腕一抖,一條細索自袖中飛出,將長孫鬱風身後那第六十七個銅人的雙腕縛住,雙臂運力,這銅人的雙手已被綁在一起,銅人雙手被縛,一時對長孫鬱風無法構成威脅,他倒不用分心了。楚連城索性將這銅人的雙足也捆了,這銅人便似廢了一般。長孫鬱風揮動龍吟劍,斜劈豎挑,沒費多大工夫便將餘下這五個銅人砍壞,縱身落在前面一個空地上,楚連城緊跟其後,飛身而至;身後銅人又各自退回到石壁中去了。
二人四目相對,同時笑了,長孫鬱風伸手給楚連城擦擦臉上汗珠,說道:“幹嘛一個人冒這麼大的風險?”楚連城微笑道:“冒險嗎?我只是覺得好玩,想看看自己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長孫鬱風嘆道:“我現在才知道,你不但武功好,膽子也大,怪道成天價要砍下人的頭做碗用。”楚連城笑了,她伸出手去握了長孫鬱風的手道:“那你怕是不怕?”她的手掌柔柔軟軟的,笑容孩子般天真,長孫鬱風看痴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微笑道:“難道說你真要謀殺親夫不成?”
楚連城臉紅了,她想起了昨晚那場翻雲覆雨來,她輕輕倚在了長孫鬱風懷中,低低道:“你就會瞎說。”長孫鬱風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了,這個素日裡殺人如兒戲的鬼丫頭居然也有此等的溫柔。二人相擁而立,感覺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這一刻二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只想時間就此停頓,永遠不再往前,就這樣相擁相守一生一世。
過了良久,長孫鬱風低聲問道:“連城,有句話我要問你,你可千萬別生氣。”楚連城點頭。長孫鬱風道:“昨晚……昨晚我喝醉以後是怎麼回去的?”楚連城道:“你鬧著要找玉奴,我又留你不住,只好讓你走了。”長孫鬱風又懵了,他試探著又問:“可我記得我……我是和你在一起的。”楚連城道:“你什麼時候能記對過?”長孫鬱風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我沒有和你……和你……”楚連城推開他,瞪著眼睛道:“和我怎樣?做你的美夢去。——慕鳶,黑無常,你們在嗎?”
隱約聽見他們左邊有人叫道:“公子,我們在這裡。”在楚連城和長孫鬱風面前共有三個山洞,他們的聲音正是從左邊傳出來的,楚連城微一遲疑,長孫鬱風已搶在她前面走入洞中。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