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天梯”功夫,他袍袖一揮,已然借上了右足騰起之力,瞬時間便上了岸。
劉公道見他輕功如此,心道:尋常狐狸派弟子定無如此輕功,這人一定是狐狸派長一輩的高人。他雖知去靈隱山的路途,但心想,此人定是狐狸派中和嶽金經同輩之人,不如由他帶著上山,以免失了禮數。他知“十絕隱士”嶽金經脾氣古怪,如今帶了文嘯天,生怕他不治文嘯天的傷,竟然生生地將沖天豪氣都收將起來,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那書生看見他們從身後走來,卻也無動於衷,仍是如一團白光般行走,空中兀自唸唸有詞:“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劉公道見他說話中帶著幾分杭州口音,便問道:“請問去靈隱山怎麼走?在下初到這裡,有勞這位兄弟指示一下。”他話語中帶著恭敬,顯然是對狐狸派十分看重。
那讀書人卻不轉身,道:“閣下是去找‘十絕隱士’嗎?”劉公道道:“在下上山,有一事相求‘十絕隱士’嶽先生,不知您和嶽先生如何稱呼?”那書生也不答話,隨手從手中拿出一個流星,暗運內力,點著了流星,向遠處一揮,似乎傳遞什麼訊號。劉公道知狐狸派行事甚怪,不同於中原各派,也不見怪。只見不遠處也有流星閃起,彷彿是回應。那書生道:“請您向這邊走,行不了多久就能到了。”說著,躬身一禮,一隻手指向遠方。
劉公道攜著文嘯天的手,向那方向走去,那書生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他早知狐狸派中人性格怪癖,倒也不生氣,自與文嘯天前去。只見前方又有一個衣衫破爛的人攔住了去路。那人席地而坐,手中拉著一把胡琴,咿咿呀呀的,不知是什麼曲調,劉文兩人都不通音律,但聽他琴聲悠長深遠,如一抹光輝,射向每一個角落。心想:此人內力深厚,不容小視。他提氣朗聲道:“不知這位朋友是否是狐狸派中人,在下有一事相求‘十絕隱士’。”那人也從手中拿出一個流星,向遠處擲了,道:“請您向這邊走。”說完,伸手一指。
劉公道心裡奇怪,狐狸派如此嚴陣以待,在一路上佈下如此之多的高手,顯然是有重要對頭前來,要在平時,他可能就先回雁蕩山,等狐狸派強敵去了,再來拜訪,可如今文嘯天受傷甚重,也顧不得許多了,他拉住文嘯天,繼續前行,文嘯天已走得倦了,俯下身來休息了一會兒,這才可以前行。
前方卻又是一個文士模樣的人手中拿著一支蘸滿墨水的大筆,在地上寫著些什麼,劉公道低頭一看,原來是在臨《喪亂帖》,只見他大筆一揮,揮毫潑墨:“羲之頓首:喪亂之極,先墓再離荼毒,追惟酷甚,號慕摧絕,痛貫心肝,痛當奈何奈何!雖即修復,未獲賓士,哀毒益深,奈何奈何!臨紙感哽,不知何言,羲之頓首。”寫罷,縱聲長嘯,嘯聲淒厲之極,長長的衣袖在空中飛舞,好像一隻蝴蝶在花叢中飛著,只是好像心中有什麼痛苦之事,雖飛於花叢之間,穿梭於香氣之中,但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哀傷,令人心碎。文嘯天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馬上就要流了下來。但他仍然一挺胸,抑住淚水。劉公道道:“這位朋友的書法真是傳神,讓在下欽佩不已。”那人道:“閣下來這裡,又何貴幹?”劉公道道:“有勞先生通報‘十絕隱士’,就說在下有事相求。”那人道:“你找我嶽師兄有什麼事麼?”
劉公道拱手道:“久仰嶽先生大名,如今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嶽先生賜見。”只聽那人輕哼一聲,並不言語,雙手負在背後,縱聲長嘯起來。
他這一嘯之威,只震得空谷傳響,迴盪久絕。劉公道心道:狐狸派雖然行事古怪,不過也沒有如此行事的道理。今天看來是誤會了。想到這裡,暗暗運力戒備。
只聽遠處有人朗聲道:“孤山寺北賈亭西。”劉公道一看,只見那人一身藍袍,正襟危坐,手持瑤琴。又一人道:“水面初平雲腳低。”這人一身灰袍,一手持棋盤,一手扣著棋子。一人接道:“幾處早鶯爭暖樹。”這人手捧書卷,正是在湖邊所遇的讀書人。另一人續道:“誰家新燕啄春泥。”正是正在揮毫潑墨的這位書生。遠方一人道:“亂花漸欲迷人眼。”卻是這人離得甚遠,看不清面目,但從他說話聲音來看,顯然也是內力充沛。又一人道:“淺草才能沒馬蹄。”這人寬袍緩帶,見劉公道看他,便向著劉公道微微一笑。更遠處一人道:“最愛湖東行不足。”他正欲自己接下句,劉公道搶道:“綠楊陰裡白沙堤。”七人在他說話之時,已然都欺到了近前。
劉公道心道:憑空來了七個好手,我一人怎能抵擋得了?想到這裡,喝道:“天兒,起開了。”用力推了文嘯天一把,文嘯天立時飛出